第一百六十三章 心的洗礼(1/2)

第一百六十三章心的洗礼

良久，张殷元转过头，冲着硕大的光球扯了扯嘴角，白骨曾经对自己的说过的话尤在耳边回响（造人，呵呵，也不过是造人罢了，我在这里就待这么几天，何必呢？）

握着门把手，没有刻意的让主神添加任何东西，一用力，门被推开，看着小小的屋子里的一切，眼睛恍惚一下，门把手熟悉的手感是他从小到大推开无数次的那种烙印在骨子里的记忆，甚至连那微不可闻的门轴生锈的生涩感都是一模一样，眼睛里是复杂无比的情绪，无数的情绪像是一条条缠绕在心脏上的毒蛇啃噬着他的心灵，仿佛被人在心脏上狠狠擂了一拳，身体微微颤抖一下，这种痛苦令他难以忍受，呼吸都似乎顶着硕大的石块，无比压抑。

无人可闻的低语在唇齿间嚅嗫：“爸妈，我回来了。”

门旁光鲜的电脑桌和这间上个世纪的老屋格格不入，上面的那台电脑是高中时父母用攒了整整一年的钱购买的奢侈品，当时高达5000块的高昂价格一家三口人节衣缩食，那个新年，从来都是将最好的衣服给他的父母第一次没有为他添置新衣，过年时的窘迫境地历历在目。

脚下一块块红砖拼接的地面上，砖缝间被不停的打扫而陷下去的泥土凹槽是那样熟悉，右脚前方，刚好是张殷元习惯性落脚的地方，长年累月的踩踏，砖头微微有些下陷。

正前方放着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炉子，那是因为要在寒冷的冬天那难熬的长夜里为了不使自己的宝贝儿子受冻而特意放置的，炉子上还放着一个大肚子茶壶，薄薄的炉灰落在炉子四周。

最里面的床，本来紧窄的单人床靠墙的位置被搭靠了一块和床等长的木板用以承载日渐长大的儿子，多次浆洗导致微微发白的大红床单是母亲嫁给父亲时的陪嫁，一直没有舍得裁剪的父母用它做了一个被套和床单，由母亲一针一针的缝制。

床边的书桌上零散的书本和高高叠起来的演草纸是张殷元从小到大的积累，磨砂的水杯把手被抓握的铮亮，还有半杯水在里面静静的等待杯子的主人。

张殷元定了定神，轻轻的跨进屋子，关上门，手掌在靠墙的床底下摸了摸，少半条香烟上，薄薄的灰尘覆盖其上，站起身，这间屋子的每一个角落他都无比的熟悉，这间屋子的每一个部分都有他的气息，甚至他还知道，桌子里有一本字典里有一个巴掌大小的掏空的空间，那里面放着他的一个很老式的游戏机，炉子后面有一个铁制的存钱罐，里面是大大小小的硬币，门旁的扫帚疙疙瘩瘩的把手，门后铁丝上的毛巾，台灯上的贴纸，桌子上的笔画，半干涸的墨水，眼前的一切仿佛一只无可匹敌的大手，狠狠的捏住他狂跳的心脏，令他头晕目眩，立足不稳。

良久张殷元的眼神渐渐的平静下来，这间小小的屋子，在他的感官里，远比自己见识过的所有建筑都伟大，它没有马林福多那种镇压四海的威势，低矮的房梁和脱落的墙皮毫不掩饰的表明它的普通，但它镇压着自己内心的一切惶恐，这是爸爸妈妈为他提供的最伟大的建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离他而去的温馨，它不如矮人宫殿的恢弘伟大的肃穆，不怎么整齐的地砖和带有裂缝的地面像是它的主人一样平凡，但它保留着无论如何都无法消弭的温暖回忆，被索伦引起的悲哀像是惊涛骇浪一样淹没的心渐渐浮上水面，一直盘亘在身上的躁动和不安缓缓消退，眼底青白色的火焰将这些情绪完全吞没。

平静的环视了一周，在桌子上一个小小的镜子碎片里看到一个娇俏动人的形象，白金色的发色，细腻的皮肤，秀眉琼鼻，翦水双瞳里是悔恨的哀伤，莹莹的水光在其中酝酿，丰润的红唇一撇一撇，有种令人心碎的美感，镜中的容颜渐渐平静下来，哀伤消退，唇角上拉，露出一个惯性的微笑，微笑慢慢变冷，令人怜惜的娇俏哀伤娃娃变为和死神数度握手的残忍暴虐火焰。

“呯！”门关闭，细细的葱指脆弱温软的颤抖再次握住门把手。

小小的屋子消失在视野里，它的主人心如钢刀。

“爸，妈，再见！”门打开，娇嫩的红唇中无人能闻的呢喃像是恶魔的低语落下。

再度开启的门户里，高挑的身影再次迈入，隐隐可见咆哮的岩浆海中间一块永不融化的巨石伫立其中！

这一晚，很平静，咆哮的岩浆里，不会有软弱的泪水，即使有，也瞬间蒸发。

时间在主神的平台上飞速流逝，即使没有时钟的记录，但却没有任何人能无视。

巨大的圆桌在悬浮的主神下方，一张满是由凝固的烈焰缠绕，隐隐间有鳞甲密布的宽大椅子上的白发男人，一脚踏地，一脚放在另一条腿的膝盖上，手指一下下轻轻点着桌面，健壮的身躯里隐隐有太古的威严咆哮扩散而出，额头上因为双眼紧闭而在眉心纠结出一个明显的‘川’字，并不伟岸的身躯却给人一种占据整个世界，填充所有空间的错觉。

他的身边一张小小的，近乎于透明的看似如水晶般晶莹脆弱的小椅子上，冷艳的女秘书整齐严肃的ol装上没有一条折痕，凹凸有致的身材微微前倾，修长的双腿并拢，白皙的手掌摊开，一台小小的智能电脑里大量的数据流如瀑布般刷下，她聚精会神的凝视着眼前的屏幕，不时的皱一皱眉头，纤细的身躯里，淡淡的透明波纹不时的在周围的空气里激起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