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哨声隐隐还在墓道里回荡,考古队已经停住了脚步,他们组成扇形围在高大的墓门前,在人群中间架设了一台摄像机,这或许是验证地外生命存在的一刻,必须留下真实的轨迹。
如何开启墓门成了一道新的难题,无论如何使力,两扇石门纹丝不动,石门如刀削般严丝合缝,看不到门后究竟有着甚么,根据以往的经验,考古队员一致认为,门后应该有一条巨大的顶门栓,这是一种古代防盗墓的措施,墓门关闭前在门后倚着一块巨石,在墓门关闭之后,巨石会在重力作用下靠在石门后的门栓条上,牢牢顶住,在门外无论如何用力推,也推不开。
对于这种在门外看不见也摸不着的顶门石,考古队员犯了难,当然也可以破坏石门进入墓室,这对于将墓道连土带砂还有石头,以及夹杂在其中的盗墓者的尸体等等杂物洗劫一空的考古队并不算甚么难事,可这两扇雕刻精美的石门也属于非常难得的古代文物,一时间议论纷纷,有的说打地道进去,有的说在墓门的旁边再钻一个隧道绕过墓门。
陈浊星并不去听这些七嘴八舌的议论,他背着手在墓门前绕来绕去,最终他的注意力放在了门左侧那只巨大的石蛙身上,这个玩意儿,放在这里究竟是甚么意思?他招了招手,“来两个力气大的。”三个人应声而出,考古专家打量了一下他们,“把这玩意儿挪开来看看。”
三个强壮的考古队员抱住石蛙,一起使劲,石蛙纹丝不动,陈浊星又道:“转转,转转看看。”于是考古队员一齐用力向左,不动,然后向右,依然不动,这下陈浊星犯了疑,这只石蛙和石门一样,也是用汉白玉雕刻的,与隧道石壁属于完全不同的材质,与隧道肯定不会是一个整体,可是怎么挪不动呢?难道是年深日久粘在地面上了?
陈浊星止住了考古队员,他绕着石蛙走了几圈,这种三足蟾蜍是古代比较常见的瑞物,可这么大个头的也算是十分少见了,最后他在石蛙面前站住了,用手抚摸蛙头,蛙头上也分布着一个个凸点,五个一组,似梅花状,象征蟾蜍身上的疙瘩,陈浊星蹲下身去,仔细打量这只巨大的石蛙,直觉告诉他,这个挪不开转不动的东西肯定有甚么古怪的地方。
蹲在地上的考古专家与蹲在地上的石蛙保持着几乎相同的姿势,他们也同样鼓着眼盯着对方,这个奇特的场景持续了很长的一段时间,陈浊星发现石蛙的嘴裂得很大,嘴里曲着一条半弯曲的舌头,令人惊奇的是石蛙的舌尖上竟然刻着一只螳螂,螳螂舞臂振翅,正在拚命挣扎,可它依然摆脱不了被吃掉的命运,垂死的螳螂和冷漠的蟾蜍将大自然中弱肉强食的生存环境栩栩如生地表现了出来。
陈浊星不禁将手伸进石蛙嘴里,抚摸了一下那只螳螂,似乎想将它从死境中解救出来,在强烈的手电光照下,他突然发现石蛙的舌头颜色并不与石蛙整体的颜色一致,这条舌头是用大理石雕刻的,这个发现让陈浊星激动了起来,这里果然有古怪!他握住蛙舌头,上下左右摇撼,并没有感到半分松动,又使劲向右一转,舌头转了半圈,他的耳边听到轻微的“咔”一声响。
这一声轻响让陈浊星激动了起来,他凝思了一下,然后跳起身来,抱住石蛙向右转动,这一次不用那三个考古队员帮忙,石蛙很轻易地被他转了半圈,又是“咔”的一声响,这一次声音响了许多,所有人都听见了,两扇墓门微微晃了一下,一层积灰掉了下了。
这时陈浊星已经确定,这两扇墓门设置得有很精巧的机关,这只石蛙就是开门的枢纽,刚才那“咔”的一声,说明墓门已经开启,一片欢呼声中,不用陈浊星下令,那三个考古队员一齐用力推门,可是无论如何用力,石门却依然纹丝不动,陈浊星一时大惑不解,这只会转动的石蛙肯定与墓门的开闭有关,否则那“咔”的一声如何解释?可为甚么门还是打不开呢?
陈浊星再次仔细打量石门,石门严实依旧,只是门槛上多了一线积灰,这肯定是从门框和门缝中掉落下来的,刚才那一下,门肯定松动过,可是问题究竟出在哪里?他蹲下去仔细观察这条门槛,和墓门一样,它也是汉白玉的,深深地嵌在地面和两端石壁内,不过陈浊星看到门槛与石壁门的一点小小缝隙,还有门槛上方石壁上的一些细微的摩擦痕迹,这些痕迹虽然被打磨得几乎看不出来,但是在老练的专家眼里,这些欲盖弥彰的打磨加工似乎更加说明了甚么不可告人的企图。
“来,咱们挪一下这条门槛。”专家大声叫道,他的脑海中闪过一个怪异的念头,他得立刻抓住这个念头,于是三个考古队员加上陈浊星,他们使劲摇晃了几下门槛后,门槛松动了,陈浊星的这个念头是对的,这条门槛确实是活动的,几只兴奋的手臂立即加进去帮忙,粗大的门槛在人们的共同使劲下,一端慢慢挪出了石壁,在陈浊星的指挥下,门槛挪出的一端被抬起,在石壁上摩擦出几百年前几乎相同的痕迹,参加这项工程的人越来越多,陈浊星打着号子,门槛慢慢从石壁中拔了出来,这条石槛很沉重,但是在这群兴奋的人面前,它已经变得轻如鸿毛,这是这次考古发掘中唯一没有采用机械助力的全人力工程。
挪开了门槛的两扇墓门下端各露出一只镶在门上的铜制的门环,这是拉环,所有人都懂了,为甚么这两扇门一直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