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小时之后,一行人再次回到了墓门前,陈浊星意气风发,这次考古发掘也许会成就他的人生顶点,如果确定了墓主人的骸骨确实与那颗头骨相匹配,那么这就是历史上第一次对外星人的古墓进行科考。他率先迈过门槛,走到那两座石象生前,石像雕刻精美,并且进行了细致的彩绘,左边的是文臣,长袍缓带,双手举笏,头微微下垂,表情肃穆,那笏竟是一块真的牙板,右边的是武将,顶盔贯甲,手杵宝剑,满面浓髯,怒目圆瞪,手中的剑也是一柄真的宝剑,深深插入石像底座,它们几百年来一直默默守护着这个神秘的死地。
石像身着衣帽甲胄全是实物,这也就是为甚么大家会产生它们是真人的错觉,经验丰富的考古学家并未去触动它们,这种几百年前的铁甲、丝织品一眼看去完好无损,可是也许只需吹一口大气,它们就会化为粉尘,必须采用特殊手段进行保护。
大家小心翼翼走向黑暗,虽然在强烈的灯光映照下,但是大家依然心中忐忑,甬道很长,和墓道一样,这条甬道也是呈四方形,笔直无比,四壁光滑如同玻璃,前行了大约二十多米,前面空间蓦然开阔,似乎已经进入了墓室,陈浊星用手电筒照进去,确实,他们已经来到了一间石室的门前,这肯定就是墓主人,那位神秘的宋照最后的归宿了。
在手电筒的照射下,这是一个并不大的空间,似乎与这条雄伟的墓道和甬道并不相称,陈浊星张大了嘴,他用手电筒上下左右照看,墓室里很空旷,除了徒然四壁,甚么也没有,没有棺椁,没有尸骨,也没有陪葬品,一时间十多只手电筒在这个空间里扫射,所有人都惊呆了,历尽艰辛就为了进入一个空旷的石室,这与开启墓门时的心情形成剧烈的反差,考古队员四处寻找,在地面和四壁中敲打,企图发现另一个隐藏的通道或是秘室,可这是一场徒劳,四壁和地面没有一点间隙说明通道或秘室的存在,也根本没有盗洞的痕迹,这间石室就是墓道和甬道的终点,也是他们四个多月努力的回报。
这是一座空墓!
事后一位考古队员忧伤地形容当时的心情:“就象买彩票中了两千万,接着又被告知自己得了绝症,只能在这世上再活二小时。”
考古专家呆呆地看着空空的墓室,他的身体摇晃,一时间他的理智不能承受这个宏伟的巨大建构竟然只是一个空墓的结局,那本应该躺在这里的宋照究竟去了哪里?他喃喃地道:“他会在哪里?他会在哪里?”
一只手挽住了失魂落魄的陈浊星的手臂,是高远声,他一时间也惊呆了,不过由于期望值的不同,他比陈浊星更早地从震惊中清醒过来,他扶着陈浊星,“大家先回驻地。”
所有精心的准备全落了空,这个想象中“划时代”、“震惊世界”的考古发掘中竟然没有出土一件文物,连墓主人的尸骨都没有发现,陈浊星一路上都神经质地重复着一句话:“他在哪里?”没有人回答他,这次他提出的问题他自己也没法回答。
垂头丧气的考古队灰溜溜地撤出了墓道,在墓道口站岗的两个警察则一脸困惑地看着这群高高兴兴上班,平平安安回家的人,那个象山神一样的警察还对着高远声挥了挥手。
“折腾了四个多月,”回到驻地,从半昏迷状态中稍微振作了一点的考古专家道,“就得到了这么个结果!”
“这个墓存在完好的防盗措施,这是精心设计的,如此大的工程决不可能是一个疑冢!”专家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他在桌上使劲擂了一拳,桌上的一只茶杯跳了起来,水流了一桌子,浸湿了桌上的一个塑料封皮的笔记本,可陈浊星没有理会,他只是举头向天,发出一声嚎叫,“这决不可能!”
“我看,这次的发掘工作并不是一无所得,”高远声道,他的语气沉稳,看起来并不象是随口安慰,陈浊星转头看着他,目光呆滞,高远声拿起桌上倾倒的杯子,把它放直,“我不是考古工作者,参加这次考古发掘也是我的第一次,但是对于这个结局,我似乎早有一点预感。”
整支考古队盯着他,高远声摆了摆手道:“不,不,我希望大家不要误会,我并不是在事后再来做甚么无聊的预测,说实话,在这整个考古过程中我学到了很多的东西,从这次发掘过程大家不断变化的心态中,我体会了一点,考古不仅仅是为了发现甚么或是证实甚么,它的乐趣更加体现在这个发现的过程,体现在去想尽办法破解一个个谜题,宋照墓最终是一个空墓,这当然很不可思议,不过我刚才所说的对于它是个空墓我有一点预感,这并不是空穴来风,这个预感多少还是有那么的一点依据。”
陈浊星道:“甚么依据?”高远声摸了摸脸,他道:“第一、宋照的头骨,为甚么会被放在宋家祠堂的屋梁中,是谁放进去的?其实这并不难推测,那只漆盒,就算在几百年前的明代,也是属于希世的珍品,用这样的宝物来放一颗头骨,说明这样做的这个人对宋照是很敬重的,封住盒子的两根纸条中的一根告诉了我们,‘先父宋公讳照之灵’,头骨很可能是宋照的儿子放进去的,甚至也许这头就是他的儿子割下来的,那么这事就透出一种诡异,他的儿子为甚么会割下他的头,放在这只盒子里,而且很隐密地藏在了屋梁中,另一根纸条告诉了我们其他更诡异的信息,纸条上画着道士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