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璟练完功,沐浴梳洗,换了一身天青色锦袍,一身清爽的向园子里走去。
园中凉亭,石案上已摆好棋盘,程璟撩袍落座,左右手对弈。
一盘棋才下了一半,一个老仆匆匆而来,在亭外站定,拱了拱手,也不说话。
“福叔,何事?”程璟落下一子,闲闲的问。
“公子,门外有个人自称崔公子,说是要来见你。”福叔微微躬身道,“他没持名帖,又是以往未见过的,门房值守的仆人本不欲通传,可来人气势不小,说今日定要见到你,门房见他气度不凡,也不敢造次,便招呼他在门房处的茶房暂歇,悄悄着人报与我,我去看了一眼,觉着......”福叔顿住话。
程璟扭头问道:“觉着什么?”
“觉着,那崔公子,却像是位姑娘。”福叔低声说出自己的看法。
“姑娘?崔公子?”程璟眉梢一跳,眼角漾出笑,“请他进来,就到这儿来。”
福叔躬身答是,便转身退去。
“往后,若这位崔公子再来,便直接领她进来。”程璟又扬声吩咐了一句。
福叔顿步,回身拱手答了是,这才又转身而去。
不多时,福叔亲自领了人来,至亭外止步,禀道:“公子,这便是崔公子。”
程璟抬头看一眼,便停了双手对弈,挥手示意福叔退去,又扬手招呼:“崔公子,过来坐。”
崔绾绾没好气的坐下,看一眼面前的棋局,讥讽道:“程公子好雅兴,独自一人对弈。”
“闲来无事,又难寻对手,也是无奈。”程璟似笑非笑,闲闲的看着一脸怒容的崔绾绾,“莫如,崔公子陪我手谈一局?”
“今日没心情!”崔绾绾想也不想就拒绝了,“我找你有话说。”
程璟扬手挥退一应侍立的婢女,连同亭外的春雷秋雨,一并都退到三丈开外,这才笑道:“崔姑娘,但说无妨。”
“你......”崔绾绾一个你字说出口,又忽然有些气结,毕竟无凭无据,只凭猜测......可既然已经来了......便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道,“你是不是,派人监视我?”
“不是。”程璟笑容绽开,“是保护你。”
“你!”崔绾绾面色绯红,瞪着程璟说不出话来,他竟然一点也没觉得过分!
“我救了你一次,我的人又救了你一次,你不谢我吗?”程璟看着气的嘟着嘴的崔绾绾,觉得异常可爱,绽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很随和的问着。
可他的笑容在崔绾绾眼里,竟像是嘲笑,更加气恼:“谢什么!你未经允许派人监视我,这是侵犯隐私,侵犯人权!”
“隐私?人权?”程璟笑容中夹着疑惑,重复反问一句。
“就是......”崔绾绾又吸一口气,这是气糊涂了,“反正,我很生气!”
“嗯,看出来了。”程璟推开棋盘,拿过一侧的茶盘,端起茶盏倒了一杯推到崔绾绾身前,“喝杯茶,消消气。”
崔绾绾端起茶盏喝了口,将茶盏重重放回茶盘,依然嘟着嘴。
“你的嬷嬷没有教你,喝茶要优雅吗?”程璟凤眼上挑,笑的露出两颗白牙,“还有,不能对贵宾撒气。”
“这不是在邀月楼里!”崔绾绾气的堵了一句,却有些心虚,忙敛了敛神色,坐的正了些。
“这么说,你是应了我的邀约,来程府赴宴?“程璟似是很得意,“你的三年之期,因我食言?”
“胡扯!”崔绾绾冷笑一声,“我一言九鼎。今日是兴师问罪来的!”
“噢?”程璟好整以暇的看着崔绾绾,“你要怎么问罪?”
崔绾绾忽然被堵住了,愣了一愣,才道:“你为什么监视我?”
“我说了,是保护。”程璟似是有些恼怒,“因为我喜欢你。”
崔绾绾被他这么直白弄的脸一红,轻咳一声,才道:“你对喜欢的舞优,都是这么保护的?”
程璟眉头一皱,咬着压根道:“别人没你这么惹事,不必保护!”
“我又没做错什么,惹什么事!”崔绾绾不服气。
“嗯,你是没错。就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程璟很认真的点点头。
“你就不想想,我一想到我被一个陌生男人整天盯着,就浑身不自在?”崔绾绾缩了缩脖子,“吃饭睡觉总觉得一旁有双眼睛......”
“你放心!”程璟打断,似是安慰,“我的人很有分寸,只在你外出时暗中保护,看着你进了邀月楼,便离去。”
“这么说,那人一直在邀月楼外面盯着?”崔绾绾又吸了口凉气,“我每次出门,都有人跟着?”
程璟点点头:“你比我预想的更聪明,这么快就发觉了。”
“他都现身了,还用得着我发觉?”崔绾绾满眼讥讽。
“现身两次便知道是同一人,进而猜到被人跟踪,又能猜出是我的人,也算聪明。”程璟笑着坚持夸赞。
“狡辩!无耻!”崔绾绾不理会这讨好似的奉承,瞥了一眼程璟,“说得好听是保护,其实也就是监视。”
程璟似是既不着恼,也没有不好意思,依然含笑道:“只是确保你安全,不会打扰你。”
“等我学好剑术,便不用人保护了。”崔绾绾还想争取说服程璟撤去他的人。
程璟觉着心被揪了一下,却是笑容灿烂道:“你想学剑,不如我教你。”
“不必了。”崔绾绾一口拒绝,却又解释道,“我有三年之期,不便常来程府。”
“那竹舍呢?”程璟很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