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早春仿佛是被寒冬压的过于厉害,就迫不及待的发威,转眼间,大地就换了新装。
大红的官府公告就贴了出来,有人焦急问着别人,几个寒酸措大还要卖弄,却被憋的脸色难堪,这悯农公告实在不堪入目,羞于念出。
“前年蝗灾,去岁旱灾,闹得我镇西卫民不聊生,今夏收在即,夏粮按灾年收取……”一个民军的战兵在一旁大声的说着,为这些不识字的村民念出,直白的很。
“青天啊!”一位老农,颤抖的喊出,顿时老泪纵横,若是早有比告示,孩子娘就能挺过来了。
众人无不感激老父母的大恩大德,就是如此简单。
但也有冷眼旁观的,这些不是功名在身,就是各处大户,有的甚至还唾骂,这泥腿子好过了,他们可就不好过了,有了余粮度日,谁还会卖田卖身。
最后,就是鼓励民人开荒种田,官府免了三年的赋税,更是让人心动。
还有刚刚成立的什么农会,正在行走民间,奔走相告的。
“呸!莫不是老父母昏了头?”一个员外忍不住的骂出。
“慎言,听说是那武大郎闹出的,就看他免粮免税,怎么交差!”
县衙二堂这里,武义精神抖擞抱拳道:“这镇西卫的事,就仰仗两位大人了。”
郭铨与孙琦才脸色哪里好得,都如死了至亲一般,这武大郎也太胡闹了,如此一来可如何是好啊,郭铨干脆就闭着眼睛,不闻不问,反正大印也在你那里。
“使不得啊,大郎,这税收如此来收,我们可拿什么来交差啊?”孙琦才知道更多,更了解其中猫腻,可以说以往的赋税都是由这衣不遮体,食不果腹的贫民完成,这不是动了根本吗?
武义心里冷笑,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就不知其中荒唐,真正富户大户都能逃税,加上各层克扣,这都压在贫民身上,苦不堪言,如今他就要松一松这条枷锁,让人也缓一缓气。
“此事不可更改,告示都发了,就由孙兄多想办法来解决。”武义笑着看着这孙琦才。
一连数天,都没有消息,如今的何垨台可是慌了,那前去剿匪的守兵没有踪迹,就是来福也是音信全无,怎么可能?
不是没有让人打探,可镇西卫一点消息都没有,无人知道官兵下落,何垨台可坐不住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可是通天手段,这个武大郎还真的超乎意料。
“老爷,廖参将到!”
下人刚刚禀报,接着人就来了,何垨台的脸色难看,他怎么都是一方总兵,对方不过参将,竟然如此无理,但很快压下去,只怕那夏大轩已经知道此事,这是来兴师问罪的。
廖弋长得虎背熊腰,龙行虎步的就走进来,寒暄过后,也说出此来目的,当即就询问了那一队部曲的下落。
“放肆!”何垨台眼睛瞪起来,别以为有个太监背后撑腰,他就敢无法无天了,他才是总兵,小小参将他还不放眼中。
“那在下告辞!”对方也不含糊,转身就走。
何垨台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只怕这次夏大轩不会善罢甘休,私调守军这可是大罪啊,脸色发白的何垨台也不得不低头,“来人,备车去监军府。”
监军府今个可是热闹,宁武关将士来了不少,都是军汉,嚷得很,夏大轩笑意连连的坐在书房中,刚刚得知这个消息,他气得要死,那武大郎怎地也是他的人,这何垨台敢动手,那就是撕破脸皮,若武大郎被灭,他就只能吃哑巴亏。
偏偏镇西卫一点动静都没有,这可就是夏大轩的机会了,刚让参将去试,怕是这何垨台也该来了。
“三关总兵,何军门到!”夏云的声音也响起,夏大轩的眼睛里也多了一丝阴险,算你识相,这武大郎还真的是他的福星,不仅火炮之事做的漂亮,这次更是有机会压死这个何垨台。
今时不同以往,匪乱不断,各地总兵佣兵自重,早就忘了规矩,但在他这里就别想翻跟头!
何垨台进来的匆忙,见那夏大轩站在大堂门口,急忙上前寒暄,接着也不留声色的说道:“大人,可近一步说话?”
他的事情只要夏大轩出手捂盖子,那就是小事,要放在台面上,那可就是大罪,所以此刻只能委曲求全。
“何军门,这里都是军中将士,有什么话不能对大家说的?”夏大轩装作糊涂的问着,毫不留情的就扫了他的面子,之前他可与自己通气?就算他要整治武大郎,打狗也要看主人的。
如今他急了,就想平息下来,也要问他夏大轩答不答应呢。
何垨台双拳捏的直响,脸上还留着笑容,哈哈大笑道:“当然不是,这内三关一切安稳,可少不得监军大人的功劳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也只能牵着鼻子认了。
接着就用细不可闻的声音说道:“但监军大人,得饶人处且饶人啊。”
其他将士都在院中,这话也只有夏大轩能够听见,夏大轩的脸色顿时转变,好你个何垨台,事到如今,竟然还敢威胁他,真的是不知死字怎写的!
夏大轩的声音顿时就尖锐起来,“何军门此言差矣,何来的平稳,我刚刚听闻一事,也是惊心,还请何军门解释一下,那守关的王游击和手下部曲所在各处?”
夏大轩可不是好相以的,当面就问道,一句话也让整个院子静若寒蝉,都是大眼瞪小眼,这事早就有人察觉,只是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监军太监要捅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