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言带着黄忠进了自己的牢房,四下一打量,感觉这里面其实挺不错的。虽然是这牢狱之中幽暗是幽暗了一些,但是这一间里面并没有什么潮湿的感觉,而且该有的床榻桌案也是一应俱全,想来这地方也是人家给了自己优待的。
坐在床榻之上,韩言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身边的床板,招呼着黄忠,“汉升,来这边坐。”
“不了,公子,黄忠站着就行了。”
黄忠摇了摇头,直接拒绝了韩言的邀请。
“……随你,反正你的床铺就在一边,想站着还是想躺着随你,我是懒得陪你了。”
看着黄忠那一脸的忠厚,韩言撇了撇嘴,也不像多说,直接转身躺在了自己的床榻之上。
看着满脸轻松的韩言,黄忠的心中一阵无语,虽然说自己之前打那宦官的时候也是很爽的,但是现在已经被人下狱了,怎么公子就一点都不着急呢?沉吟了一阵之后,黄忠开口了,“公子,您就不担心吗?”
“嗯?担心?担心什么?”
本来已经无聊到快要睡着的韩言被黄忠这么一问,顿时清醒过来,下意识地反问道。
“现在您已经到了这种所在,难道您就不担心夫人他们吗?而且,这牢狱之中如此简陋。难道您就不担心……就不计较吗?”
虽然后边这个问题说出来黄忠都觉得自己应该被狠狠地扇上一耳光,但是依然是鬼使神差地问出来了,自然也就没有再收回来的道理了,只能是紧盯着韩言,等待对方的答案。
面对着黄忠的问题,韩言也是愣了一下,双目无神地盯着前方,显然是在想着什么事情。良久之后,韩言回过了神来,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略显无奈地说道:“想那么多又有什么用处呢?夫人他们一行人有老师在,自然是不用太过担心,而且我那岳父还有兄长就在近处,想来他们也不会遇到什么劫难吧!至于我自己……汉升,你觉得我会计较这些吗?我会在乎这些吗?”
“这……”
一声反问,倒是让黄忠傻眼了。
公子在乎吗?这个问题,让黄忠陷入了沉思。
平日里公子如若外出,从来都没个公子哥的排场,反倒是在见到些穷人也是想方设法地救济,就连自己这素昧平生之人也是在公子的帮助下才保全了幼子的性命,什么锦衣玉食,公子生活,公子计较过吗?
面对着权势滔天的中常侍张让,公子又何曾退过半步?哪怕是那张让带领着人手来拿公子,公子脸上又何曾变过半分的颜色?公子在乎吗?
当然,不管黄忠怎么想,韩言倒是不清楚的了。至于韩言内心之中的真实想法,还真是有点求死的冲动。不管怎么说,现在的一切在韩言看来都太过的虚幻了,虚幻到就像一场梦一样。如果不是韩言喝酒会醉、受伤会疼,那韩言真的就确定自己在梦中了。不过,得益于这样的想法,韩言倒是看开了许多,对于生死什么的也就不那么放在心上了。
黄忠陷入了沉思,韩言又有自己的小心思,二人都不说话,牢房之中自然也就陷入了沉寂。
只不过沉寂还没有持续多久,就有人前来打破这份平静了。
“喂喂喂!吃饭啦!”
声音未落,就见一个身着寺人服饰的人拎着一个食盒走到了牢房的外面。
听到了声音,韩言不由得坐起了身来,看了看还在沉思当中的黄忠,韩言站起身来走到了牢房的边上,准备去拿食盒。只是刚走到牢门前的时候,韩言的眉头就皱了起来,此人……似乎不是官寺之中的人!
韩言与那人一内一外站在了牢门的两侧,在牢房内的不远处则是靠着栏杆思索的黄忠。对方没有递食盒的意思,韩言也没有伸手接食盒的yù_wàng,相持了一阵之后,对方笑了。
“哈哈哈哈!果然不愧是韩言,韩有信啊!”
那人旁若无人地放声大笑,就好像是见到了期盼已久的心上人一般。
“你不是官寺中的人!”
面对着张狂的对方,韩言却是无比的冷静,吐出了这么一句话。
“嗯……何以见得?”
本来大笑着的来人,听到了韩言的这么一句,像是被噎住了一般,顿时停止了笑声。
“这里昏暗异常,看不见你的脸,但是听声音你也不是个阉人;手白如葱,提着食盒的右手手掌之内更是毫无硬茧痕迹,反而是右手指尖之上隐约能看得见茧子的存在;身形匀称,不像是一般打杂跑腿的寺人一般粗壮。”上下打量了一下对方,韩言慢条斯理地分析了一下,然后下了定论,“你不是中常侍的人,更不是宫中来人,想来……你应该是大将军府的人吧!”
“哦?仅凭这些你就能断定我是大将军府的人?”
那人饶有兴致地打量了一下韩言,很是赞同地点了点头,但是却有些不甘心的接着问道。
“拿到不是。”撇了撇嘴,韩言倒是没什么好保留的,“现在来的人,出去真的是这官寺之中送饭的杂役,无非就是张让的人、天子的人或者是大将军的人,至于说别的什么人,我这才下狱,想来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
“等等!你说张让的人和天子的人……难道这两家不是一回事吗?”
那人听完韩言的分析,感觉有些奇怪,忍不住追问了一句。
“阉人和天子从来都不是一回事,阁下何必明知故问呢?”
像是打量傻子一般地看着对方,韩言真的是不想再纠缠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