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想着,韩言转过身去就想往隔壁的院子走去。不过韩言的脚刚迈出去一步,竟然听见了马车之中传来了微弱的声音。
韩言听得分明,这应该不是那一对双胞胎发出的声音,而现在还坐在,或者说是躺在马车之中的人,也就只有荀爽老先生一个人了。
果不其然,就在韩言转过头去看向马车那边的时候,一直呆在马车旁边负责伺候荀爽老先生的那个士兵开口了。
“主公,老先生有话跟您讲!”声音不大不小,正好传进了韩言的耳朵里。
“用得着你说!”白了一眼这个大头兵,韩言抱怨了一句,但是却没有去责备他。
迈步走到了马车的旁边,伸手推车了那个负责照顾荀爽老先生的士兵,紧跟着韩言弯下了腰去,凑到了马车的边上,轻声开口,说道:“先生,您有什么事情吗?”
“嗯~~~”马车之中传来了一声悠长的叹息声,紧跟着一个略显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说,你难道……咳咳……就打算……这样……回家……吗……”声音时断时续的,间歇的时候还会有一些咳嗽的声音,虽然还是能够听明白马车之中老先生索要表达的意思,但是显然马车之中的这位老先生身体是真的不太好。
“这个……先生您是想要说些什么吗?”即使韩言在洛阳城之中的官场厮混过一段时间,但是此时面对这位老先生提出的问题,却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韩言表达出了自己的疑惑,但是马车之中却是诡异的安静了下来。等了大概有三五个呼吸的时间,正当韩言有些忍耐不住,准备拨开马车的车帘看看马车之内的情况的时候,马车的车帘突然就被一直枯槁的手给拨了开来。
拨开马车车帘的这只手不住的颤抖着,却是难以掩饰其本来的干瘦,而手背之上露出的根根的青筋,更是预示着这只手的主人现如今的身体情况是多么的糟糕。
果不其然,顺着这只手拨开的缝隙,透过了马车的车帘,韩言往马车之内看去,只见马车之内这只手的主人荀爽老先生,已然是面容枯槁,形销骨瘦了。
那深深下陷的眼窝,还有那苍白的面色,在第一眼看过之后,韩言不自觉得就在心底想起了那些大限将至的老人。
回想起这些天对于这位老先生身体状况的忽视,韩言的心中不由得一阵紧抽,难不成这位老先生已经……没有办法了吗?
也许是经过了这么一小段时间的喘息,老先生本来已经有些发抖的嘴唇,逐渐的恢复了过来,看着正凑在马车之外往自己脸上看的韩言,荀爽轻声说道:“你来到了这泰山南城,咳咳,首先要做的怎么能是先回家呢?按着常理来说……咳咳……怎么也该先拜访一下本地的主人吧?”
“这个……”面对荀爽的质问,韩言脸上却是略微有些为难了,
“老先生,我这风尘仆仆地赶回来,不就是为了送您过来看病吗?我这不先回家把您安置了,怎么能够安心地去拜访羊家的人呢?”
“咳咳,你这个小子啊!”躺在马车之中的荀爽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但是随即就被一声咳嗦给震碎了,
“我的身体已经这样了,早一些晚一些也不过就是这么回事,但是你这先去拜访羊家的人,这不单单是一种礼节,更是一种态度啊!”
“这个……我这一路赶过来,现在身上连身得体的衣服都没有,就这样去见羊家的人是不是有些太过失礼了?”平心而论,韩言现在是很想去见蔡琰的,只不过面对着以为老爷子,这种儿女情长的话却是不能多讲,因此只能是从别的方面为自己开脱起来。
“胡闹!你这样风尘仆仆地到羊家去拜访,不是更能表明你的态度吗?如此大好的机会你就这样放弃?我看你是脑子被马给踢了吧!你……咳咳……咳咳……”看着满脸不情愿的韩言,荀爽显然有些恼怒,话越说越急,脸色也越来越涨红。
只不过到了最后的时候,一口气却卡在了嗓子眼里,不住地咳嗽起来,剩下的话,自然也就说不出来了。
“哎哎哎!老先生!老先生!我去!我去还不行嘛!”面对着脸上略带一丝痛苦,但更多的是恨铁不成钢的荀爽,韩言真的是感觉自己的头皮都有些发麻了,因此口风也只能是软了下来,不敢再跟荀爽多犟一句嘴了。
“咳咳,不着急,你在这里等着,然后去把我那三哥叫来,有他跟你一起上门,你还要更加方便一些!”见韩言已然松口了,荀爽的脸色也逐渐有了好转,只不过也没有让韩言直接去羊家的府门上拜访,而是把自己的三哥,韩言的老师荀靖给牵扯了进来。
“这个……叫老师来做什么?您这刚到南城,老师还是应该多陪陪您……”对于荀爽的提议,韩言自然是不敢赞同的,不管怎么说,这荀爽来了,当哥哥的荀靖怎么也该先跟自己的弟弟见个面聊聊天才对,贸然请老师出来陪自己登门拜访,实在是有些不近人情了。
“孩子,你听我说……呼……”荀爽还没说下去,先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随后开口说道:“你这登门拜访,有个人带着你是很有优势的,而且现如今我那三哥就在这里,有他出面的话,羊家现在尚存的老一辈的人,又有谁敢不卖我三哥的面子?听我一句劝,叫上我那三哥,你们俩去羊家走一趟吧!”
“这个……那好吧!”明知道荀爽是为了自己好,韩言觉得自己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