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朝宗:“清儿,那你告诉我,若是道爷不能回来怎么办?我们可以不顾惜自己的生死,可南州上下多少将士的身家性命怎么办?你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被血洗吗?你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家破人亡吗?”
“我一声令下,那么多弟兄赴汤蹈火、浴血沙场,多少人马革裹尸,滚龙峡跳下去的人连具尸体都看不到!多少弟兄的家人成了孤儿寡母,你难道指望别人去抚恤那些孤儿寡母吗?你让那些老弱妇孺以后怎么活下去?”
“他们为了我商朝宗、为了南州、为了大燕东征西战,远死他乡,那些孤儿寡母连尸体都见不到哭得死去活来的情形你见过的,他们保家卫国不惜一死,我却连他们的家小都不能照顾,你让我怎么对死去的弟兄们交代?”
商淑清红了眼眶,咬唇不语。
蓝若亭“唉”一声轻叹。
商朝宗上前,双手扶了她肩膀,“清儿,真正做出决定的人是我,真正担负骂名的人也是我,我比谁都纠结,我比谁都难受,可哥身为统帅不能拿那么多人的身家性命去赌运气,必须要做道爷万一回不来的准备,否则我就不是一个合格的统帅。”
“清儿,这不是拆道爷的台,最不想拆道爷台的人也是我,因为有些事情只有我的感受最深,遍观整个修行界,没人有道爷对我们这般宽容,也找不出第二个比道爷更在乎民生经营的修士,只有他才会真的把民生疾苦真正当回事,不会视南州百姓为蝼蚁。”
“只有道爷在,只要有道爷镇着,南州才能在战后快速恢复元气。换了其他人不行的,其他人只会攫取,只会让战后的情况雪上加霜。也只有道爷在,我才能放开手脚施展,来经营这一切!”
“清儿,我没有拆道爷的台,但必须要做变通,形势所迫,不能再和那些人死杠到底,要缓和双方关系。”
话说到这种地步,商淑清还能说什么,沉默良久后,手上的一只匣子放在了案上,“这个,你帮我还给李将军。”
她过来就是为这事来的,没想到会撞破商朝宗和蓝若亭的密谋。
“什么?”商朝宗拿了匣子打开一看,只见绒布上躺着一只做工精美的金灿灿的金镯子,匣子合上,又塞回了她的手中,道:“李将军也是一片美意,你又何必拒绝。”
匣子又放回了案上,商淑清反问:“我知道嫂子和他见过,这样做有意义吗?我再丑,也犯不着以势压人逼人娶我。”
商朝宗忙摆手,“清儿,你误会了,你嫂子见他并非是为你说媒,也并没有任何强迫他的意思。是李夜主动找到我,希望我成全,这事我不好说什么,也不清楚他的用意,因此让你嫂子去了解一下情况,绝不是你想的那回事。”
商淑清:“他如今的身份地位,还怕找不到良配?”
言下之意是,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犯得着找我这样的丑女人?
商朝宗再次摆手,“你真的想多了,你的心思我知道,我也不愿委屈你,若不是了解清楚了,我也不愿撮合你和他,他毕竟丧偶,我妹子再不济,我找谁也不能轻易让自己妹子嫁给一个再娶的男人,哥再不济也不至于让你这样委屈。”
“你嫂子和他谈过后,他也吐露了实情,他虽然比你大个七八岁,可他还是个小伙子的时候就是父亲身边的亲卫,以前经常在咱们家,他可以说是看着你长大的。他说别人不清楚,他却知道你有多好,说世间难有比你更出色的女子,他说你是明珠蒙尘,之前觉得配不上你,不敢开口,这次立下战功获升才鼓起勇气开了口。”
“你嫂子问及你面貌的事,他也敞开直说了,说你琴棋书画样样都通,人又聪慧,无论是身段还是内在,都少有人及。面貌的事他真的不在乎,他看中的是你面貌之外的好,说若能有幸,是他的福气,他说他会一辈子待你好的。李夜是什么样的人我清楚,你也清楚,他能说出这样的话,必不会有假,必是真的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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