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子怎么去伺候夫人?”吴护法低喝一声,冰冷的声音充满威慑。
已经出了法阵,走到走廊上,这时平嬷嬷才回头看眼瑟瑟发抖的月婷。
寂平这一睹有奇怪的镇定作用,大约是寂平没有吴护法那么可怕。月婷稳稳心神,噙着泪,抿紧嘴,连忙紧紧跟在诗诗后边。
夫人的卧室很大,外面有一间大厅,六个俊美的白衣女弟子分列两旁。她躺在一张富丽的乌檀拔步上,白纱轻笼,窗外开着雪白的梅花,清悠的花香隐隐入息。
空气中遗有淡淡的食物香味,两个弟子撤走圆桌上的汤锅和蒸笼,桌上放着那只装满灵血的玉瓶。
“把茶摆上吧。”吴护法到床帐前看了看,一个女弟子拿着一只沾有血渍的碗出来,放在桌上。
平嬷嬷在圆桌前停下脚步,把茶壶放在桌前的方凳上,接过月婷手上的茶器摆好,低声对她道,“准备为夫人泡茶。”这话暗示月婷彻底平静下来。
月婷咬咬嘴唇,点点头,暗自深呼吸几下,紧张慢慢放松下来。
“用壶里的汤水泡这茶。”平嬷嬷指下桌上的一只雪白的茶叶罐。
这是要泡茶中茶吗?诗诗在心里暗暗称叹,别说今世,就是在位面世界都没听闻过这样的事。
月婷心中有不解,但不敢发问,动作轻轻地取些茶叶放进小泡壶里,平嬷嬷一只手揭开壶嘴上的小塞,端起大壶往小壶里注入一些滚烫的茶水。月婷有些紧张地拿起小泡壶象昨天那样用心地摇晃三下,然后倒去第一泡水,平嬷嬷又即时地帮她注入滚茶水,月婷端起泡壶,双目微闭,似与之交流片刻,方姿势优美地把新茶水缓缓注入一只两寸大的茶碗里。
空气中芬香四溢,红褐的茶水在雪白的茶碗里云雾渐起,如烟如云地美得象一幅云境,慢慢幻出花一样的云朵。
奇了,这茶中茶竟有如此玄机。
夫人在如云的帐中轻轻地“嗯”了一声。
吴护法低声道,“诗诗把茶给夫人端过去。”
这更奇了,这样的事此时哪里轮得到诗诗来做。
连浑天都想不出此中的玄机,但这茶中茶让他大开眼界。那茶叶罐里的茶,是真正的仙茶呀!但这茶仙灵得邪门,邪门便不能谓正。真是可惜。
诗诗捧着茶小心翼翼地来到床前,一个弟子为她拂起纱帐,没有人过来接茶,她微停一下脚步,吴护法轻声道,“给夫人递进去。”
闻到馥郁的茶香,夫人缓缓坐起,嘴角还沾有血渍,她脸色苍白,象一座绝世的美人雪雕,神情举止非常高贵,只是她一双美丽的大眼深凹,颧骨突出,显然生命的精华已经掏空,但她依然很美,美得诗诗不敢发出沉重的呼吸。
夫人看着茶碗上萦动的云朵,嘴角泛起一抹极浅的笑,双手颤抖地捧过茶碗,深深地嗅闻半晌,才缓缓仰头饮尽茶水,然后把茶碗交给诗诗,看了她一眼,又虚弱地倒下来,手指雪白到没有一丝血色地垂放在床边。
诗诗捧着碗回到桌前,放下茶碗。
吴护法又倒一碗灵血,交给先前伺候的女弟子,由她把灵血送到夫人面前。
过了一会,夫人才微抬起身,接过灵血一饮而尽。
一碗灵血一碗茶的交替饮用,大约半刻多钟后,灵血和灵茶被饮用光。
吴护法挥下手,平嬷嬷看一下月婷,“你收茶器,诗诗收玉瓶。”她自己抱起起茶壶缓步出去,月婷和诗诗收拾好器具,紧紧跟在她的身后。
回到内厨房,月婷长长地吐一口气,诗诗也抹下额头,刚才的情形的确很紧张。
“回去休息一会,午时自己出来吃饭。”寂平是内厨房的执事,对两个新人有管理职责上的爱护。
两个新来的姑娘一定被刚才的情景给吓得紧张坏了,尤其月婷先前在阵法里出了错。所以平嬷嬷没打算让她们收拾这里,让她们先回去平复一下心情。
“夫人长得好美。”紧张一消,月婷想起先前在较远处看见夫人的模样,感觉她美得象天人,一回到屋里就轻声感叹。
“嗯。我们还是少说话为妙。”想到狐妖吴护法在附近,诗诗躺在床上,双目微闭,不敢多说话。心里却有判断,夫人应该是汪秀琴,从她的一些五官特征和气质里,可以发现一些汪长新的影子。
想不到汪秀琴生得如此绝色,只可惜已经被江玉溪掏空生命,成为一具行尸走肉。她补充灵气的方式太奇怪,先前应是吃罢一钵鸽汤和一尾水灵鱼,刚才又喝掉三十斤灵血,那一大壶茶水也有十来斤重,她的肚子装得下这么多食物吗?
“汪秀琴很可怜,肚子里还孕了灵胎,这样下去的话,等到她正气耗尽,将会诞下一个非人形的生命,所以她能饮用三十斤灵血和一大壶茶水。那一瓶灵血有四十多斤,吴护法先前去右边的屋子里,已经分了十多斤灵血收存。”浑天为她解开疑问,并且证实了她先前的猜测,吴狐法的早餐要喝灵血。
她对血一向有些敏感,想到吴护法和汪秀琴喝鲜血的样子,她翻个身,背对着月婷,先前在夫人屋里,她硬是强行压着呕吐。可怜汪秀琴竟被逼得走上邪路。叹惜之下下悄悄问:“江玉溪不是人吗?汪秀琴怀孕了,他还采炼她的灵气?”
“江玉溪应该是个妖物吧。汪秀琴怀孕,正是灵力吸收和散发都很容易的阶段,此时采炼对江玉溪更有益,只是汪秀琴母子能捱多久,说不太清。之所以叫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