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银盘高悬,黄化羽噙着一颗五味甘草,仰躺在树滕编织的吊床上,品味着口中微微苦涩的草汁,看着空中那因为不时飘过的乌云而时圆时缺的月亮,心中宁静之余,又有些焦虑,也不现在庆州的战况究竟怎样,梁浣珠和齐文泰他们是不是已经到了庆州,正在与西夏苦战。
想到西夏,黄化羽又是一阵头疼,他连日思索,始终有些想不通,想那西夏大军在cd大败而回,国内兵力几乎损耗一空,对方又是凭借着什么,竟然在此刻这种绝对劣势的情况下反而打破庆州一直胶着的战局,攻破庆州防线的?
若是单论兵力,大宋边防官兵的数量与西夏相差不远,况且宋军又是守城一方,而西夏兵不善攻城这是世人尽知的事情,只要那守关主将章楶不是立功心切,主动出城攻击,与西夏兵在城外开阔之地交战,西夏又是如何破城的呢?
或许是西夏一方有高人相助的缘故吧!念及至此,黄化羽忽然莫名其妙的就想到了有过几面之缘的世里淑湘,心头忍不住一阵悸动,他不明白自己怎么就会想到这个女人,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突然的有些心乱,想来想去,越想越摸不着头脑,正在烦躁之际,忽然一个娇柔的声音说道:“黄大哥,你在想什么呢?”
黄化羽暗叫惭愧,以他的武功,竟然被人靠近身边也没有发现,扭头看去,只见徐若云一袭洁白的内衫,在月光下散发出一道道迷人的光晕,好似九天之上的仙女般出尘无睱,一时忍不住看得有些呆了。
徐若云见到黄化羽痴痴的眼神,脸上微微有些泛红,心头却是暗喜,俏生生的挽起鬓角一缕秀发,柔声道:“是不是还在担忧着庆州的战事?”黄化羽闻言,微微长叹,直叹得徐若云心头一阵揪痛,侧转身子坐在吊床上,温婉的看着他道:“黄大哥不必担忧,正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相信以大哥你的聪明才智,定能退去西夏大军,保我大宋疆土不失。”
黄化羽摇头苦笑道:“其实庆州之战倒是其次,川蜀之袭,庆州之战,想那西夏究竟能有多少兵力,当得起如此消耗?更何况,在西夏周边,还有回鹘、大辽以及吐蕃诸部虎视耽耽,难道西夏就不怕他们趁此时机来攻取西夏吗?在这种情况下,可以说,只要那西夏国主不是傻子,都应该立即下令班师回朝,保存有生力量,休养生息,可是他们却不顾一切的急攻大宋,其他诸邦连一点动静都没有,若是他们联合了起来,为何到目前为止,只有西夏一国出兵?若是他们没有联合,那么以西夏国内目前的兵力,只怕西夏大地早已经成了其他各国的囊中之物了,这其中到底有什么阴谋?这才是我真正担心的,也是最让我想不通的。”
徐若云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严重到了这个地步,她虽然不懂得军事政治,但西夏这种诡异的行径也让她感受了些许不安,不过转念想到身旁的黄化羽,这丝不安很快就平静了下去,咬了咬牙,她似乎下定了什么重大的决心,脸色也是变得殷红一片,黄化羽只顾着自己的心事,却没有发现徐若云的异常。
“咦?你们怎么都没有睡呀?”一个清脆的女声传来,让鼓了半天劲的徐若云就好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般,到了嘴边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气恼的瞪了眼一脸茫然的李飞雪,就想转身回到那个又小又黑的窝棚里面,却又有些舍不得身旁之人,纠结了一会儿,还是愤愤的坐在那里没动。
黄化羽惊疑的看了看撅着小嘴的徐若云,不知道好端端的,她为什么突然生气,笑着对李飞雪道:“怎么了?是不是窝棚里面不舒服,所以睡不着?”李飞雪歪着小脑袋看了看半空中的那轮明月,摇头道:“不是的,窝棚里面很舒服,我只是觉得外面月亮这么好,不出来看看可惜了。”黄化羽被她这个理由逗的哭笑不得,这半个多月的时间下来,几乎天天晚上月色都是这么的好,也没有听到她什么时候说过要欣赏月亮了。
既然大家都睡不着,黄化羽索性也从吊床上爬了起来,三人围坐在火堆旁,李飞雪又拉着黄化羽的手,一脸天真无邪的央求着他讲故事,黄化羽推托不过,便用一些他所学到的知识和他小时候经历的一些趣事,现场编了几个故事,讲与她听,开始他只是讲一些兵法战阵、或是医卜星象的故事,后来在李飞雪的强烈抗议下,他只得讲一些他所知道的几个有限的爱情故事。
“……原来当初狠心的解慕漱心里一直感到很愧疚,每天都坐着五龙车四处寻找柳花的踪迹,但是天池那么深,任凭他怎么找也是找不到的,如今柳花回到了凡间,解慕漱又找到了她,但是再也不能和她相伴了,只能化作阳光和她团聚。”费了老大的功夫,总算是讲完了这个‘河神之女’的故事,黄化羽长长松了一口气,侧头看看二女,徐若云早已泪流满面,李飞雪也是眼眶微红,一脸的义愤填膺。
“那解慕漱贵为天帝之子,怎么能如此背信弃义,当真罪大恶极。”李飞雪愤愤不平的说道。
“解慕漱虽是一时糊涂,但最终还是能幡然悔悟,放弃太子尊位,化作阳光默默的陪在自己所爱之人身旁,倒也不失为一个至情至性之人,只能怨一句造化弄人。”徐若云抹了抹脸上泪水,满是遗憾的叹道。
“其实说来说去,罪魁祸首还是那迂腐的天规所致,要不是天规限定天神不能与下界生灵相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