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儿在牢中迷迷糊糊的,白天犯困,晚上清醒。
入狱这些天,她彻底颠倒了白昼。
跟萌七一起做夜猫子。
在牢狱寂寞难耐的这些天,她也没闲着,总结出一句话来,“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反派戏太多,hold不住啊!”【注解】
刚将心底这句话念完,外面传来悉悉索索的脚步声。
她忙将萌七塞进空间。
那边狱卒也到了她牢狱门口,打开门,态度极差的道:“应家的,出来。”
许儿一颤。
她没画押没认罪,难道要就地把她解决了?
“去哪里?”她问。
狱卒哪里愿意给她解释,三两下将她从牢中拽了出去,一路拽进大堂。
她都来不及思考是怎么回事。
便远远的听见娘亲的声音,有些远,在人群后面。她垫了垫脚,想远远的看一看自己的家人。
可大堂外围观的百姓太多,她光听见了声音,没瞧见人。
她被狱卒带进大堂之后,就给交给了衙役,衙役比狱卒更凶横,一把将她拽得转个圈,后面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跪下的。
视线快速将大堂中人扫了一遍。
她看见了苏凌、殷墨初、沈汐泠还有胡婆子。还有一个人,她不确定,被衙役扳过身子跪下的时候,速度太快,以至于她没能看清百姓后面的家人,但有个身影,模糊又清晰的刺进了她的双眸,只是她一时想不起那模糊清晰又熟悉的身影是谁。
知县大人击打惊堂木。
周围瞬间落针可闻。
知县大人,道:“胡婆子,当着众人的面,你将你见到夏小姐的全过程,细细的再讲一遍,不得有任何偏差。”
胡婆子抖了抖,跪下,将先前在锦绣堂里说的话,原班不动的讲了。
苏凌上前两步,先对知县大人作了作揖,道:“按照胡婆子的说法,辰时前一炷香夏小姐途径城湖边,往锦绣堂。那么夏小姐离开殷家,大概是在卯时。”他转向殷墨初,道:“卯时,殷府上是否有人亲眼看见夏小姐出门?”
殷墨初看身旁的沈汐泠一眼。
道:“四月二十七,卯时,这个时间段,我已经细细盘问过府上的下人,并不曾有人瞧见夏紫凝离开殷府。”
沈汐泠抢话道:“紫凝那天是悄悄离开的,走前还对我说,让我不要告诉别人。她说她心情不好,想…想一个人出去透透气。”
苏凌转向沈汐泠,道:“好,那么说夏小姐离开殷府之前,唯一见的人就是殷少夫人,那么殷少夫人可还记得夏小姐离开的时候,都穿了什么颜色的衣服,又拿着什么颜色的绢子?”
沈汐泠哪里想到他会问这些。
她强压住心底的慌张,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好,还是蒙混过去说没看清,记不得了。她迅速扭转思维,目光在胡婆子身上落了落,道:“那天紫凝表妹穿了件枣红色的坎肩,粉蓝长裙,手里拿的绢子,小女子记得是白底绿边的。”
苏凌听完她的话。
目光扫动,落在仵作身上,道:“还请仵作解释一下,夏小姐的临死时的衣装。”
仵作颔首,道:“坎肩和长裙确实是枣红色和粉蓝色的,可夏小姐手里的绢子却不是白底绿边的,而是蜜合色。”
一语落定。
胡婆子和沈汐泠同时叫起来。
胡婆子道:“我瞧见夏小姐用白底绿边的绢子遮面呢,不会有错,怎么可能是蜜合色!”
沈汐泠道:“怕是我没瞧得真切,记错了。”
知县再度击打惊堂木,脸色也随之变得不好看。
他扫视大堂中的所有人,沉着声音,道:“那么说,胡婆子和殷少夫人之间有一个人在说谎,抑或,四月二十八辰时前一炷香出现在城湖边上的那个女子根本不是夏小姐。”
胡婆子吓得腿软,立刻搬出自家祖宗十八代,发毒誓证明她没有撒谎。
苏凌清了清嗓子,道:“胡婆子有没有撒谎,大人细想一下便知。将胡婆子在前一次堂审时说的话,和刚才说的话做个对比,可以发现,她的话前后完全吻合。而殷少夫人的,就在刚刚她就说了前后不一致的话。”
“到底谁在说谎一目了然。”苏凌又补了一句。
沈汐泠慌忙跪下,道:“刚才我是听胡婆子说绢子是白底绿边,我才那样说的。奥,我记起来了,确实不是白底绿边的,是蜜合色,对蜜合色。”
仵作却冷冷的哼了声,“明明是浅紫的绢子。”
此话一落。
沈汐泠瞪大了眼睛。
那天她忙着置夏紫凝与死地,哪里注意得到她手里拿是什么颜色的绢子。
殷墨初挥袖怒对沈汐泠,道:“这个慌,你还想撒到什么时候!”
苏凌道:“大人,有此可见,殷少夫人从头到尾都在说谎。而时辰出现在城湖边上的,也并非真正的夏小姐。”
许儿有些懵。
她刚上来就听到大堂这些人争论的内容。
悄悄的拿余光看苏凌,此人是在帮她辩护么?还有殷墨初,他似乎一点都不站在沈汐泠一边,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对沈汐泠极为不利。
难道夏紫凝的死跟沈汐泠有直接关系?
她刚刚想到这里。
知县大人对着沈汐泠,道:“手绢的颜色你说错了两次。说,你为何要撒谎?”
沈汐泠额角有细微的汗。
她为何要撒谎?
因为她就是那个杀人凶手。
她咬牙,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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