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点多的时候,何昊檠第一个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睛,就看到了眼前,放大的冷韵寒的面孔。
冷韵寒闭紧双眼,在床头灯的照耀下,她的身上像披了一层纱,朦朦胧胧,有着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何昊檠眼神含笑,伸手,将何芷晞散下来的碎发,束在耳后,她巴掌大的娇小脸型,映入他的眼帘。
她绯红的脸颊,紧闭的双眼,微颤的睫毛,还有那樱桃大小的嘴唇,给何昊檠一种久违的感觉。
冷韵寒安静的样子,像极了十年前的柳韵寒。
就像十年前,面容没有更改,多了一道伤疤,多了一些成熟。
现在的冷韵寒,性子冷,说话也带着刺,一个狠厉的眼神,都能让人不寒而栗。
只有睡着的她,他才能够靠近。
只有睡着的她,是一个身上未带刺的玫瑰。
何昊檠的眼睛慢慢下移,在胸口之间,他隐约看到了一个刺青,昨天晚上,他未在意,现在仔细看,是一个手掌大小的猫。
他不知道她身上的刺青是怎么来的,也不知道有何意义?
何昊檠轻轻地下床,像是怕将她弄醒了一样。
他知道,因为昨天她被下药的缘故,所以她要了好多次,一定很累了,现在才五点多,他想要她多休息一会儿。
何昊檠捡起地上散落的衣裤,一边穿着,一边看着她安静的睡颜。
他轻叹一口气,身上散发的满是惆怅之意,对于昨天发生的事情,他倒高兴不起来。
何昊檠衬衣只是简单的扣了几个扣子,他走到窗前,落地窗上倒映的满是他的身影,在城市的夜景当中,他的身影凌驾于最顶端之上。
繁华的都市之中,站的最高又能怎样?他的生活之中,没有任何快乐。
何昊檠从口袋拿出一支烟,放在口中,用打火机点燃,他想到房间里还有冷韵寒,所以吸了一口,然后用手指夹着,偏头看了一眼大床上的冷韵寒,她并没有醒的迹象,他才放心的又将烟放进了口里。
过了许久,天已经蒙蒙亮,何昊檠也已经熄了十几支烟的时候,床上传来了一些声音。
何昊檠转过头去,看到的是冷韵寒翻了一个身,慢慢的睁开眼睛。
冷韵寒一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站在窗前的何昊檠,就这样,两个人四目相对。
冷韵寒虽然昨天晚上被下了药,但她的意识还是有些清醒的,她仍然记得,昨天晚上发生的一些事情,浴室里,和床上,他们两个人做了那样的事情。
她一下子羞红了脸,心里总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毕竟那个人是何昊檠,换做是别人她也会不好意思,但那个人为什么偏偏是何昊檠。
何昊檠将他手中的未抽完的烟,在烟灰缸里掐灭,捡起地上散落的衣服,放在床上,面无表情的说着,“醒了,就穿好衣服。”
冷韵寒抱着被子坐起来,看他一眼。
这一眼,满是尴尬。
两个人昨天晚上已经坦诚相见了,又有什么是没有见到过的,现在,还有什么好害羞的呢。
冷韵寒拿起床上的内衣,掀开被子,就当着何昊檠的面儿上,将自己的内衣穿的上去。
她一直在心里催眠着自己,不要害羞,没什么大不了的,该看到的,他也看到了,该知道的,他也知道的差不多了,既然如此,就没有什么好遮掩的,但耳根的红还是出卖了她。
毕竟那是一个男人,她的身体,还从未让其他的男人看见过。
冷韵寒背对着何昊檠,穿上昨天晚上穿的礼服,何昊檠可以清楚地看到,她背上的那些伤痕,似乎是被鞭打出来的。
冷韵寒拉着拉链,拉到一半,好似卡在了那里,愣是试了几遍都没有成功。
她还在继续的努力着,她试着能不能拉上去,身后突然贴近了一个人,出现了一只手,擦过她的手指,握住了拉环,拉了上去。
冷韵寒的手垂下来,她咬着自己的嘴唇,不是害羞,而是羡慕。
她感觉到自己的口中,已经充满了血腥味儿,却还是迟迟的不松口。
何昊檠贴近冷韵寒的身躯没有离开,他附在冷韵寒的耳边,轻轻呼出一口气,“为什么剪短了你的长发?”
“长发为君剪,短发为己留。”
这算是对他的告白,算是十年前,冷韵寒对他的告白。
那也只是十年前的冷韵寒。
剪短了长发,剪短了牵挂,也剪短了惩罚。
为了你,可以不顾一切的去爱,不顾一切的去保护。
多希望你能对说,“有我保护你一辈子。”
她甜甜的说,“一辈子都要赖在你身边。”
乖巧又温顺,做你怀中猫,一生一世。
这是十年前的她,所期盼的,所羡慕的。
何昊檠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她话中的含义,似乎就像是在对他说着,我已剪短了,我的长发,我已经决定了,深深放下。
曾经的长发,是为了他而留,现在的短发,是为了自己而剪。
待你长发及腰,我娶你可好。
这是何昊檠想对她所说的话,只是迟迟未能说出口,也不会说出口。
现在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别说长发及腰,就算是拖地,也不可能。
所以,何昊檠不打算将这句话说出来,他转战问了冷韵寒另外一个问题,“你身上的纹身是怎么回事儿?”
纹身?
猫。
冷韵寒身躯震一下,停顿了几秒之后,她转过身来,看着何昊檠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