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小山村,张茂等人再也不复开始的自豪,反而显得有些失落,在亲眼见到朔州汉族百姓的疾苦后,他们不禁在心中问自己,作为一名军人,我真的尽责了吗?
心中有了愧疚,二百士兵赶路越发快了,恨不得一下子将所有汉族百姓都接走。
临到夜晚,张茂等人再次找到了一个汉族百姓居住的山村,同样是将那番话告诉了百姓们。
百姓们一听,和第一个山村的百姓反应如出一辙,不少人大声哭诉了起来,压抑的情绪一得到释放,久久不能平息。
随后,张茂依旧让他们前往朔州城避难,百姓们也依言做了,张茂等人便在村民的邀请下,在山村里住了一夜。
第二日,张茂等人起身告辞,又朝着下一个山村走去。
如此一路走来,到了这一天傍晚,张茂等人已经碰到了十多个小山村,这些山村的情况并无什么不同,全都饱受辽人的欺辱,许多原本足足有二百来口人的山村,现在就只剩下七八十人了,被迫害而死的人足有一半还多。
终于,张茂等人来到了一个小县城。
这个县城如今已是愁云惨淡,张茂等人一打听,得知这是因为弭德超的大军曾攻打下这里,今早方才离开。
张茂不禁在心中佩服起来,参军真不愧是参军,竟连大将军出征的路线都算的分毫不差。
实际上,张茂虽然只是一个千夫长,但毕竟出身禁军,还是有一些关系的,对于弭德超冷落赵谷的事他也曾有所耳闻,他更知道弭德超是不会把行军路线告诉赵谷的。
进了县城,张茂和两百士兵火速召集了城内的汉族子民,他们倒是好找,哪里的房子最破烂他们一定就住在哪里,哪里的工作最辛苦他们就一定在哪里做事,因此只用了一个时辰的时间,张茂就将所有县城内的汉族子民召集了起来。
比起那些小山村的人来说,这些百姓早已知道大宋军队入城的事了,弭德超攻城那日他们都是亲眼所见,如今听到张茂带来的话也不算吃惊,略微惊动了一番后就恢复了平静。
而那些被弭德超留在县城内的辽人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先前弭德超因为赶着去抢功劳,所以没时间处理他们,张茂一行人却有的是时间,因此就堂而皇之的让汉族百姓把所有欺辱过他们的辽人找出来,然后当着所有辽人的面有仇报仇,有冤报冤。
城里的辽人此时依旧占多数,但面对两百个全副武装的大宋禁军,他们依旧不敢动作,只能任由着曾经被他们踩在脚底下的汉族贱民们再把他们踩回去。
而报了仇的汉族百姓们自然对张茂等人感激不尽,随后他们就整理一番,出城直奔朔州城而去。
目送着百姓们离去,张茂转过头恶狠狠的瞪了剩下的辽人一眼,问道:“该如何处置这些人?你们可有想法?”
“千夫长,参军没有命令吗?”一个百夫长问道。
张茂摇了摇头,百夫长又道:“赵参军这个人我早就听说过了,据说他两度剿匪,却基本上没有一个咱们的弟兄战死,可谓兵不血刃,人们都说他算无遗策,如何处置辽人的事他应该不会疏忽吧?”
“你说的也对。”张茂低头琢磨起来:“哦,我明白了,赵参军之所以没有把这些辽人算计进去,说明他没有把他们当人看,那咱们还跟他们讲什么客气?直接杀了就是。”
“杀了?他们又不是牛羊猪狗,怎么能说杀就杀?”百夫长问道。
张茂冷冷一笑:“不是人的东西,可不就是牛羊猪狗吗?为何杀不得?”
百夫长无语了,张茂便马上下令,将这城里的一干辽人全部砍头示众。
于是乎,一排排大刀挥舞了起来,一众辽人的脑袋顿时滚了一地,鲜血味弥漫到了整个城中,闻之欲呕。
这一声令下,一千来个辽人人头落地,这还是因为有的辽人见风声不对,提前逃跑了,不然光是这小小的一个县城里头,就要有五千辽人做了刀下之鬼。
处理完县城的事宜后,张茂召集二百士兵道:“眼下距离赵参军规定的时间还有一天,咱们便再往北方走一天,能通知多少百姓就通知多少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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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朔州城外,赵谷正在做的事和张茂无异。
随着赵谷大手一挥,近万名辽国降兵和普通辽名被砍下了脑袋,尸体堆得有几米来高,密密麻麻围满了朔州城。
“放火烧了。”深吸一口气,赵谷下令道。
“是。”
没过一会儿,赵谷身后升起了十几道浓烟,接着就传来了一道道臭味,那是尸体被烧焦的味道。
如今虽然大雪连连,但也架不住这么烧,因此这朔州城外的天空之上,雪花突然变小了,接着就有雨水落下,那是雪花高温溶化后的产物。
赵谷这才迈步下了城墙,同时和他一起离开城墙的还有朔州城内两万余名汉族百姓,这些人都是曾经被奴役的那一帮人,如今大仇得报,不少人都留下了高兴的眼泪,心中默默和天国中的亲人道别。
也是这一刻,两万余名汉族百姓看着赵谷离去的身影,默不作声的突然齐齐朝着他跪了下去,无声的磕了三个头。
赵谷和二狗子、李淡然三人回了小院,突然脚下一个踉跄,摔在了地上。
二狗子和李淡然连忙去扶他,却见赵谷已经趴在那儿大力呕吐了起来,眼角满是泪水,四肢乏力,抽搐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