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军分作五十队,前头部队驾着云梯往上爬,后面则是弓箭手万箭齐发,一时之间,朔州城西城门外不断传来呼啸之声。
赵谷见状,命令宋兵就地隐蔽,同时将早已准备好的擂石滚木往下丢去,砸向往上爬的辽兵。
宋军一方的弓箭手也紧接着射出了箭矢还击,将一名名辽军射的尖叫连连,魂归西天。
因为高度的原因,宋军一方的箭矢飞的更远更快,辽军一方则逆流而上,许多箭矢往往因为后续力不够,并没有射上城墙,掉下来后反而砸伤了不少辽兵。
但这点伤亡在一场攻城战中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相较于几千人的庞大数量,死上几十个人根本就微不足道。
相较而言,擂石滚木的威力就大多了,往往一根滚木随着云梯滚下,就能砸落整座云梯上的辽兵,让他们像落地葫芦一样跟着滚下城墙。
擂石的威力同样不比滚木差,被它砸到的辽兵往往非死即伤,头破血流。
又过了一会儿,烧好的火油也被倒了下去,烫的一众辽兵皮开肉绽,尖叫连连。
辽兵却也不是泥巴捏着,趁着宋军士兵往下丢擂石滚木和火油时,他们的弓箭手立刻瞅准机会疯狂射箭,一波箭雨下来,也带走了不少宋兵的生命。
在最下方的城门之外,还有辽军的士兵在抬着原木撞墙,发出巨大的响声,肆意破坏着朔州城的西城门。
对于冲击城门的这一绑辽兵,宋军的主要攻击更是落在他们身上,几乎每一个呼吸间,都有一个辽兵丧生在城门外。
辽兵们却悍不畏死的依旧抱着原木冲击着,每当有人死亡,后面立刻有人顶替,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往前进,然后继续倒下。
战争的恐怖在这一刻被彻底呈现,每一分每一秒都有人死去,鲜血如同下雨般在城上城下洒落,哀嚎声响彻天际,动人心神。
但总体而言,还是辽军伤亡更大,只不过辽军人多势众,所以局势依旧胶着,哪怕宋军一个人能换走辽兵三个人,形势对大宋一方依旧十分不利。
毕竟在不远处的地方,还有一万五千名辽兵枕戈待旦。
一个时辰很快过去,无声无息,辽军中终于有一个小队趁着城墙上防守士兵的漏洞,爬上了城墙。
辽军见状,大声呼喊了起来,宋兵士兵连忙堵上这个窟窿,将这个小队逼退了。
但饶是如此,宋军的防守还是在这一刻被短暂打乱,又是两个小队的辽兵冲了上来。
就在这时,一支飞箭‘噗’的一声射中了最先冲上城墙的辽兵的头,紧跟着又是两个辽兵倒地,同样被箭矢射中了脑袋。
宋兵们纷纷往回看去,却见赵谷正手持弓箭而立,不断射出一道道箭矢。
“赵参军竟然还是个神箭手!”
一众宋军见赵谷都亲自参战了,站意自然高昂,很快就将冲上来的两队辽兵杀了个精光。
就这样,在赵谷的箭矢掩护下,宋军挡住了辽兵的第一波冲击,天色眼看着就要黑了。
冬日的夜黑的格外的早,天空黑沉沉的,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但在宋军看来,却没有比这抹黑色更漂亮的颜色了,因为只要天一黑,便意味着辽兵要退军了,而他们则可以休息了。
众所周知,燕云十六州位于华夏大地的北方,气候寒冷,尤其是冬日里天黑的十分早,而每到夜间,气温必然骤降,若在此时用兵,不仅达不到效果,而且还会冻伤士兵,可谓得不偿失。
果然,辽兵很快就鸣金收兵了,战斗了一下午的宋兵们则纷纷倒在了地上,享受这难得的安逸。
短暂的休息了片刻后,赵谷马上让人统计人数,得知伤亡情况后,赵谷的心中不由泛起了一抹苦涩。
照今日的情况看来,辽军怕是伤亡了足有一两千人,可大宋一方也死了将近三百人,重伤的也有一百多人。
也就是说,此时赵谷手中可用并就只剩下不到六百人了。
这还只是大战的第一天,若辽军所有大军一起攻城,他们又能抵挡多久?
没有将心中的担忧表露出来,赵谷随后让还活着的士兵将已经死去的士兵埋了,将一些还能抢救的人治疗了,又随众士兵一起吃了晚饭后,他独自一人来到了朔州城城头。
看着不远处辽国军营中亮起的火光,赵谷心中千头万绪,却始终找不到一个能够逆转战局的办法。
今日只是辽军的试探之战,他们也只进攻了西城门,若明日辽军大军开动,同时进攻四个城门的话,他手下这六百士兵哪里还挡得住?
难道真的要将希望寄托在那一万预备队身上?
一直在城头站着,直到夜很深了,守夜的士兵提醒赵谷回去休息,他这才冲着这名士兵淡淡一笑,同时解下自己的大衣,披在了士兵身上。
“下午已经大战了一场,晚上再熬夜守卫定然十分疲惫,可你们依旧不要懈怠,这关乎到所有人的生死,知道吗?”赵谷叮嘱道。
士兵点了点头,赵谷又是一笑:“好好守夜吧,此战过后若我们都能活着,我将亲自为你们向枢密院请功。”
“多谢参军。”
“那我先回去了。”
赵谷说完,便要直接离去,路过城墙之上供士兵们晚上换班休息的石屋中时,他的鼻子中突然传来了一股奇特的味道。
赵谷很快反应出,这种味道正是木炭燃烧后的味道。
陡然之间,一个惊人的想法在赵谷的脑海中浮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