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布店内,交跱太子和他的随从们正在看布料,布店老板陪在一边,不断介绍着各种款式的布料。
这家布店在北城也算是老字号了,各种绸缎布匹应有尽有,就连最珍贵的丝绸也有货源,交跱太子额他的随从都是从交跱那种偏远地方来的,那里见过这么多的天朝绸缎,不由看的眼睛都开始冒光了。
“老板,不知道你这里可不可以大面积进货啊?”突然,交跱太子问道。
布店老板一愣:“客人您不是宋人吧?你要这么多布料干什么?我们又该给您送到什么地方去呢?”
交跱太子答道:“没错,我是交跱使臣,此来就是想进购一批布料,并且日后也会对你们的布料有很大的需求,不知道老板你敢不敢和我们做生意?”
“客观,据我所知,如果交跱要和大宋做生意的话,是需要得到朝廷认可的吧?我们这小家小业的,可不敢做违法的买卖。”
交跱太子似乎直到布店老板会这么说,只听他神秘一笑,道:“可是那样一来,你们赚的钱大部分都给了朝廷不是吗?我们可以用和朝廷购买的钱来私下买你们的货,这样你们就不用交税了,这样不好吗?”
布店老板眼中闪过一丝贪念,但又明显有些畏惧,怕引火上身,正在踌躇间,一道声音在门外响起。
“老板,既然交跱国的太子要跟你做生意,你就答应他吧,所谓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嘛。”
交跱太子一听这个声音,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便见一个白衣青年漫步走入了店里,正是赵谷无疑。
“交跱太子,你来做生意呀?”赵谷打招呼道。
交跱太子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不是不是,我只是来看看而已。涿国公,你也来逛街啊!”
赵谷点头道:“本国公身兼开封府府尹一职,自然要时时关注这开封府的民生了,不巧刚来街上逛逛,就碰到太子了。”
布店老板咽了咽口水,紧张的对赵谷抱了抱拳:“涿国公……,小……小人并不是……真的想……。”
赵谷摆了摆手:“老板你不用多说,自去开封府衙门请罪吧,另外帮我通知鸿运铁匠铺、仁义药铺……,这些商铺的老板,让他们也自己去衙门自首吧。”
这些被赵谷念出名字的店铺,正是交跱太子今天所逛到的全部商铺,或许这些人里已经有人和交跱太子达成了协议,也或许有人拒绝了他,但不管如何,让衙门的人审问一下更加保险。
听到赵谷报出的这些名字,交跱太子立刻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赵谷觉察到了,当即脸色一片通红,也不知是羞得还是气得。
“那个,涿国公,本王还有事要办,就先告辞了。”过了好半晌,交跱太子才回转过来,对赵谷道。
“你去吧。”赵谷笑道。
交跱太子应了一声,随即带着随从径直离开了,仿佛一刻也不像多待。
等他走后,赵谷的神色却开始郑重起来,回到衙门后便开始写奏折。
据赵谷的猜测,交跱太子绝不是第一次干这种私下里和大宋商人交易的事了,甚至其他国家或许也有这种行为,只不过因为他们做的巧妙,所以没有人发觉罢了。
赵谷的奏折正是针对这种现象所写,他要让朝廷彻底禁了外国使臣的活动范围,不让他们有机会和大宋百姓接触。
毕竟谁也不知道,这些由无知无良的商人贩卖出去的铁器,日后会不会在战场上捅死大宋的士兵,谁也不知道这些被卖出去的丝绸,转手之间就会被卖出多少钱来。
赵谷可是知道,在遥远的某些国家里,中国丝绸的价值几乎等同于黄金,而且是一两丝绸等于一两黄金。
所以说,这种现象必须严厉制止,若是有人再犯,定要重重处罚,以免掏空了大宋国本,强壮了敌国。
就算大宋的商人们真的要和外国人做交易,那也是得把外国的东西弄到大宋来,而不是把大宋的东西弄出去。
唯有通过商业目的,削弱敌国,强壮大宋,这才是上上之策。
第二天早朝,赵谷便将这份奏折递了上去,这也是他当上开封府府尹以来,所上的第一份奏折。
紫宸殿里,大臣们立刻就赵谷的奏折进行了商讨。
出乎赵谷意料的事,这封奏折竟然得不到大部分人的认同,唯有少数几人觉得赵谷言之有理。
其中反对赵谷的人,尤以文官中主打学习和教育的官员为主,言官们也有不少反对的,他们的理由是,大宋乃是中国,受四方诸国仰慕,诸国这才愿意来大宋经商,反正他们也不是强取豪夺,而是用银子买,大宋没有必要掐断这种贸易。
对于这种论断,赵谷自是戳之以鼻,若这些国家真的是仰慕大宋,才来和大宋进行商业合作,为何不敢和朝廷合作,而是和私人合作?
况且,就算朝廷对这种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这些私人商行、店铺等,又怎么能保证自己的利益?若是这些外国人仗着天高地远,拿了货不给钱怎么办?大宋朝廷若是真的不管的话,这些人的货物岂不是一点保障也没有?
说到底,这些大儒们是想行王道、布教化,想要用自身德性感化化外之国,却根本就是不切实际的空想,在那些外国人心中,他们这些人就是最大的傻蛋。
只可惜,这些傻蛋在大宋却非常多,而且还掌握了社会舆论和不小的权利。
最终,这场辩论以赵谷的失败告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