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帐之中,说笑一阵后,众人落座,等待曹玮下达接下来的剿匪命令。
曹玮看着众人,道:“眼下虽然两千土匪只剩下八百,但他们此时定然如同惊弓之鸟,不会再轻易和我们交锋,若他们躲在深山不肯出来,我们这五千新军想找出他们怕是难如登天,诸位何以教我?”
几名领军的将军不由皱起了眉,眼中再也没有得胜后的喜悦,反而满是忧愁。
是啊,这磨剑山宽广无比,若这八百土匪铁了心的躲藏,自己等新军到哪里去找他们?
可若是放任他们不管,八百土匪终究是个隐患,自己一行人剿匪的目的也就不能完全实现。
想了许久后,刘将军建议道:“不如这样吧,我们将这五千新兵分成五队,各自搜索相邻的区域,一步步往磨剑山里推过去。”
曹玮摇了摇头:“不行,咱们新兵来这里只是为了练兵,不可久留,刘将军的办法固然稳妥,但太过耗费时间,得不偿失。”
王将军这时也建议道:“末将也有一个办法,眼下天干物燥,磨剑山上满是荒草,咱们索性放他一把火,烧了磨剑山,到时我就不信这些土匪不出来。”
众人听到王将军的话,皆是有些意动,作为主帅的曹玮也觉得这是最快速的办法,但在看到赵谷的脸色后,曹玮并未马上表示同意。
“赵参军,你有何看法?”曹玮问道。
赵谷歉意的看了王将军一眼,抱拳道:“我并非有意针对王将军,实在是王将军的办法对付辽兵或许有用,对于磨剑山的土匪却未必有效。”
王将军闻言,心里颇为不服气,但想到曹玮对他的推崇,王将军只能安耐住不满,抱拳道:“不知参军有何高见?我这个办法为何对辽兵有用,对土匪却无用?”
赵谷哪里听不出王将军话里的火气,但事关剿匪大事,他却只能实话实说。
“高见不敢当,只是王将军的办法确实有不妥之处,我身为参军却是不得不说。”
“静听赵参军高见。”王将军哼了一声,颇为不客气的说道。
赵谷没想到这个王将军竟如此小心眼,自己身为参军本就有权利议论这件事,他却一副眼高于顶的模样,好像自己故意找茬一般。
赵谷自问他自己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且不说他本就比王将军高一级,纵然他只是一个普通士兵,也有权利表明意见,见到王将军这幅样子,他的火气也‘噌’的一下就上来了。
在他看来,这个王将军怕也不是什么好人,动辄就想放火烧山,杀心太重。
因此,赵谷的语气也不似一开始那么客气了。
“之所以说这种办法对辽兵有用,却对土匪无用,那是因为土匪他们都长着脚,若我们放火烧山,他们难道不会逃跑?”
“若真将他们逼得四处乱窜,这磨剑山如此宽广,若他们下了山往老百姓居住的山村里一钻,到时我们哪里分得清谁是土匪?而辽兵就不一样了,他和我们语言不通,若进了百姓的村庄,只怕一露面就会被打死。”
赵谷这番话就颇为不客气了,言下之意就是说,难道你王将军以为你放了把火,烧了磨剑山,土匪们就会出现在你面前?磨剑山这么大,你能守护的过来吗?
实际上赵谷还有一个顾虑没有说,那就是一旦真被这些土匪躲进了山村中,等到新兵一走,万一他们卷土重来,这次剿匪岂非就成了个笑话?
王将军却听不进这些,在他看来,赵谷分明就是在故意针对他,便听王将军冷笑一声:“照参军所说,难道百姓们容不下辽兵,却能容得下土匪?依我看来,就算把这些土匪撵下山,他们也必死无疑,因为他们作恶多端,老百姓定然十分厌憎他们,谁会收留他们?”
对于王将军的问话,赵谷直接懒得回答,选择了无视。
王将军感受到了他的轻视,当即就要发火,却发现曹玮和其他几名将领的脸色都有些古怪,看着他的眼神就仿佛在看一个白痴。
“曹将军,你们这是?”王将军忍不住问道。
曹玮轻咳一声:“是这样的王将军,磨剑山上的八百土匪听起来很多,但若是真躲进了为数众多的山村中,咱们是很难找出他们的。”
“这怎么可能,那些百姓恨不得把他们扒皮抽筋,咱们只需招呼一声,土匪们还能往哪跑?”王将军兀自不信道。
曹玮只得无奈的道:“可土匪们总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吧,他们也有父亲乡亲的。”
王将军这才完全愣住了,很快他也想通了赵谷话里的意思。
诚然,土匪们做的事天怒人怨,但他们就算抢了再多人,也不会抢自己的父母兄弟以及乡亲,说不定他们还会庇护这些人,等到他们真的跑下了山,这些人定然不会说出他们的下落,反而会给他们打掩护,混淆新兵的视线。
这就是俗话说的一个好汉三个帮,一个篱笆三个桩了,纵然是穷凶极恶的土匪,也总有自己的亲人朋友。
想通这些,王将军顿时红了脸,觉得自己就跟个小丑似的,出了这么大的丑还浑然不知。
也因此,他对于赵谷越发不满了。
在他看来,若没有赵谷在此,他绝不会出这么大的丑。
有些人就是这样,自己犯了错浑然不知,还将责任推到别人头上。
王将军自感无颜再待在帅帐了,眯着眼睛瞪了赵谷一眼后,他直接起身离开。
“这……。”其他将领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