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士在一旁静静看着捕头在那里威风八面的指挥众土匪,直到隶属于捕头一方的四百多个土匪全部到齐,他的脸色才微微变化了一下。
他们果然没中毒!
虽然略有吃惊,但谋士也不是寻常人,很快就恢复了神色,甚至脸上还出现了一抹笑容。
“二当家这里的弟兄看起来十分精壮嘛。”谋士道。
捕头脸上闪过一抹自傲,道:“不瞒先生说,我点出来的这几十个好手,个个都能以一当十。”
谋士笑着点了点头,捕头便让一众土匪开始演示,捕头一方的好手得知是大当家那边的谋士过来了,要看自己等人练武,情绪空前高涨,呐喊声如波涛般涌出,直震天际。
这一幕看在谋士眼中,颇有几分耀武扬威的架势,谋士不由有些怀疑,难不成这毒药真的是捕头下的?他现在是在向我示威吗?
捕头一方的好手们开始练武,上蹿下跳,高来高去,招式各有不同,但却各有各的精彩,谋士却慢慢开始看不下去了。
尤其是在他不经意间发现,捕头看向他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嗜血时,谋士心里陡然咯噔了一下。
他不会是要在这里杀了我吧?
暗中吞了口唾沫,谋士强忍着怯意,等到演武完毕,重重叫了声好,道:“二当家这边的弟兄果然都是好手,但比起我们那一边的还是要差了些,等他们再练上几年,没准能够赶上我们。”
他这么说的用意无外乎是为了装腔作势,提醒捕头不要忘记两座山峰间的差距,如此一来的话,纵然捕头真的下了毒,他也会摸不清大当家一方的实际战力到底剩下多少。
谋士却没想过,大当家一方的人和捕头这边的人关系本就不融洽,彼此看不顺眼根本就是寻常事,捕头看向他的目光中别说是带着嗜血了,就算是直接带着杀意,也是很平常的,谁叫两方关系不好呢?
这件事若是放在平时,谋士可能只会一笑置之,但现在他的情绪高度紧张,因此才会觉得杯弓蛇影。
他更没想到的是,这句话一出口,竟立刻引来捕头一方土匪的敌视。
尤其是那些好手,听到这略带侮辱性的话语,立刻扬言要跟大当家一方的好手比试一番。
想来也是,做土匪的人又能有几个好脾气的,他们最受不了的就是别人说他们不行了,谋士此话一出口,顿时让众土匪对他怒目相向。
而在谋士看来,这帮土匪已经明摆着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他毫不怀疑,一旦自己再多说一句的话,这帮土匪绝对会暴起杀人。
谋士不由有些害怕,他只是个谋士,武艺一窍不通,若真的有土匪要冲他动手,他自问自己绝对逃不过去。
当下,谋士直接选择落荒而逃了,冲着捕头抱了抱拳后,他直接带着弟兄回山去了。
一进山寨,惊魂未定的谋士立刻冲进了大当家的屋里,报告道:“大当家的,捕头那里的土匪一点中毒的迹象都没有,而且他们一个个磨刀霍霍,正准备朝我们动手呢,若不是属下跑的快,兴许现在已经被他们点天灯了。”
大当家大吃一惊,重重一拳砸在了桌子上,怒道:“刚才大夫也检查了前两顿大家吃的东西,发现除了运回山的大米被下了毒外,其它东西根本不可能使人中毒。”
谋士苦笑道:“大当家你问过押送粮草的弟兄了吗?他们怎么说?”
大当家答道:“我已经问过了,据他们回忆,当时他们和捕头那一边的土匪各自运送粮食回来,期间捕头一方的土匪确实过来转了一下,说是看看两边的粮食是不是一样多,估计咱们的粮食就是在那个时候被投的毒。”
“如此看来,定是捕头那龟孙子下毒无疑了。”
大当家说完,站起身,快跑出了屋子,谋士紧随其后,道:“眼下咱们最要紧的就是提防捕头那边的人,一旦他们稍有异动,咱们须先下手为强。”
谋士不解:“可咱们只有十几个弟兄,其他弟兄都脱力了,怎么和他们几百个人打?”
大当家高深莫测的一笑:“你忘了咱们去年造的那批连弩了吗?”
“原来如此。”
————--
捕头一方所在的山峰,自谋士走后,捕头的眉头就皱在了一起,始终不曾舒展。
手下有人见捕头如此,问道:“当家的,你怎么了?”
捕头摇了摇头,疑惑道:“你有没有觉得大当家那边今天有点不对劲,先是给咱们送礼,接着又要看咱们的弟兄演武,可演武结束后,大当家的心腹竟然直接被咱们吓跑了,这不是他们的作风啊!”
手下想了想,道:“难道他们那边出事了?”
捕头陡然站了起来,眼睛一亮:“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大当家那边的人平时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此时却如此客气,定然是在害怕咱们找他们报仇,难不成他们那边出了什么大事不成?”
想了想,捕头吩咐道:“这样吧,你派两个人趁着夜色摸上他们那座山,看看里头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到时候咱们再做决断。”
说这话的时候,捕头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意,拳头也不自觉的捏紧了,显然对大当家那边的人恨意极深。
捕头的手下听到这个命令,似是理解了其中的意思,兴冲冲的请命亲自过去,捕头一怔,随后点头同意了。
当夜,这人便带着另外两人换上了夜行衣,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了大当家一方的山峰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