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铃铛:“这东西有什么用?”
我:“我这段时间经常受伤,就想如果能像我们那里一样用针打一打就好啦”。
小铃铛掩嘴笑了:“原是为这,小姐不必担心,我们这里的大夫也有针”。
我:“这和咱们的不同,你看,我的针是把药物装进这个管子里,直接打到人的血管里”。
小铃铛:“何必这么麻烦,为什么不直接吃药呢?”
我:“口服的话,药效很大一部分会被浪费掉。而且很多药会被人的唾液分解掉”。
小铃铛惊奇道:“那以后,是不是肚子饿了,就打一打针,口渴了就打一打针”。
“也不是不可以。但不是所有的东西都可以打的”,我指着手臂上的静脉说,“像如果这根管子是空的话,注射到这根静脉就会令人死亡。所以,在我们打针之前,都会先推一下,释放掉针管里的空气”。
“真是可怕,这么不起眼的东西也能杀人,”小铃铛惊大了眼睛,“甚至里面什么都没有”。
“小姐竟也懂得医术”。
“我哪里懂得什么医术,往静脉里注入的任何液体比例都有严格的要求,我目前连一样都不会”。
小铃铛:“小姐鼓捣这些危险的东西做什么?”
我:“我想学医。学习中国博大精深的中医,等我学成以后,或许我就能融会贯通,也能用这针头救人了。小铃铛,你要同我一起学吗?”。
小铃铛摇摇头:“小姐何苦学这么费神的东西,即便是一个男人也难以学成”。
我:“我之前被困青楼的时候,竟发现自己一无所长。我希望能学一门手艺傍身,总好过一辈子要饭”。
小铃铛:“小姐,别傻了。没有一个女人是因为医术高超变得尊贵,女人尊贵的原因是男人的欢心”。
“你看京城有哪一家大户人家的女人是精通医术?”小铃铛振振有词道,“医术永远不可能改变一个人的地位,可是嫁人的话就可以。像我们这种出身低的女人,如果能讨得县令的欢心,就有可能成为县令的妾室;如果能讨得总督的妾室,就有可能成为县令的妾室;如果能讨得皇上的欢心,就有可能成为风光的小主。可是如果没有男人的欢心,一个大夫永远不可能做到这一点。只要有银子,到处有可以治病的大夫。女人唯一要做的,就是让自己足够美丽”。
小铃铛每一句话都在敲击着我的神经,我脸色惨白,是我忘了,忘记这个男尊女卑的社会,忘记这个封建社会里女人的悲哀。这几日过的安逸,反叫我忘了这个时代的黑暗。更为讽刺的是,我这几日的安逸,就是靠着男人的欢心。如果不是因为丐头的纵容,我又凭什么活得比其他的乞丐子弟清闲呢。凭什么我是小姐,小铃铛是奴婢呢?
小铃铛见我面色有些失常,“小姐怎么了?”
我打起精神,“没什么,你今天找我做什么来了?”
“哦,对了对了”,小铃铛拍着脑袋,“小姐教奴婢的四句乞讨讨箴言现在已经传遍丐帮了,大家这个月要到的钱都比往日多多了,挨得打也少了。小姐曾说乞讨的地方也颇有讲究,丐头现允了你随意上街,观察地形,还将奴婢和小吴调给你随意支配呢。”,
四句乞讨箴言?我心里打了个突,问道:“丐头何时知道我教你的那些?”
“当天就知道啦!那天,我们逛街,你在前头东看看西看看的,丐头就问了,我就把你的话一五一十的说啦。然后我们不就陪你去了很多地方么?”
我的脑袋像是被撞击了一下。那么那天晚上,他反常的温柔是因为……我摇了摇头,不愿想下去。我宁愿相信,那一刻他是出自真心的。
小铃铛对着衣服怒了努嘴,兴奋道:“现在小姐可以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了”。
我听的心里发凉,是已经不需要我了吗?
小吴将衣服放在桌子上问道:“丐头昨夜已经从牢里出来了,小姐,你要去见见吗?”
“应该的”,我淡淡地说道。
小铃铛听到我说话的语气时瞥了我两眼,目光中夹杂着些许疑惑。
再见到木头时,他的怀里正拥着一个可人儿,他的眼里泛着柔情。我原以为他是古板、拘礼的,原来不是拘礼,而是不爱。说起来,我们连手都不曾牵过。
他看到我时,嘴唇动了动,似乎要对我说什么。最终,只吐出了几个字,“我很好,勿念”,短短一句话犹如一盆冷水至头部浇下,彻底浇灭我心底的一小簇希望的火苗。
“小铃铛,我要逛街”,声音果断而决绝。
我没有让小铃铛和小吴跟着。我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走出大门的时候,我回首深深的看了一眼宅子,像是告别我那还来不及发芽便被扼杀的初恋。
我心痛,我难过,并不是因为我对木头爱的有多深。而是来自于老夫人对我的利用和木头对我的隐瞒,就像是被自己最亲最近的人给背叛了。他们之于我都是家人一样的亲人啊。家人,什么时候,我早把那里当成了‘家’呢。
思索间,到了大将军府前,有那么一个夜晚,那么一瞬间我曾经想过放弃的,我苦笑着摇了摇头。
门外有两个小吏笔直的站着,很是庄严。
我走过去,还未走上台阶,其中一个小吏便喝道,“你,干什么的。”
“在下前来拜见马思喀大人,麻烦二位通禀一声”,我作了一个揖道。
“你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