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整整十天了,李氏客栈每天都是丝竹管乐之声不绝于耳。李氏客栈共计一百四十座位,分之一、二、三等位,为竞价高者得之。来相亲的女子不乏出身门第者,这些人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很难见到。官绅子弟为一睹风采,无不争相竞购,博美人一笑。这些位次竟不断的竞出了天价。
一时之间,京城疯传,李家少奶奶尚未过门,就掌了李家大权,实力不敢叫人小觑。其贤惠善财之名更是被传的神乎其技。
我做事一向讲究双赢,最不屑的就是苦肉计,损人不利己。还没害到别人就先伤到自己,实属愚昧之举。自然,这场名动天下的选妻秀,也不乏得益者。比如的雅妓——玉璃姑娘,在表演时不慎裂了衣衫,sū_xiōng半露,一夜成名。事后消失了三天,一时间成为京城风云人物。再现身时,名声大噪,远远压过了铭翠坊的花魁姑娘。此消彼长,自此铭翠坊的生意一落千丈。
有时候,杀人于无形之中,才是真正的高明,我从不做无用之举。
这世上,没有运气,所谓的运气都是建立在先前努力的基础上。
曹子建的选妻大会也因为这小小的插曲,更加脍炙人口。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一个温婉的声音从我背后响起。
我诧异的回过头,看着身后的人半晌,才依稀辨认出是木头那日怀里拥着的姑娘——殷素。
她,果然来了。
我不理会她,继续向前走去。我没有义务要回答她的质问,不是么?
她急急的追了我几步,泫然欲泣:“我很爱他”。
我叹了一口气,回过身道:“我知道”。
我也是女人,我当然知道。那日,看见她依在他怀里的神情,那般的专注,那般的无奈,我就知道,一直都知道,木头他这辈子都是放不开她了。对一个这般全心全意爱着他的柔情似水的姑娘,以他的修养,他的仁义道德,是决计不愿伤害她的。
“你不是要帮我们的吗?,那为什么要让这么多人……”
“你是对自己没信心呢,还是对他没信心?”我打断了她的话。
“我……”她垂下眼帘,一时说不出话来。
我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今日的选妻大会已经开始了,我陪你过去吧。”
行至酒楼大堂,碰巧遇到李又玠迎面走来。殷素自持心有所属,不愿与陌生男子有所纠葛,便先行离去了。
我对着李又玠调笑道:“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说话间,不自觉将将手偷偷往衣袖里缩了缩。
李又玠朝四爷的方向努了努嘴,“其实,不仅四爷,十爷,九、十四、十六、十七几位爷也来了”。
我朝四爷的方向看去,一不小心对上四爷的目光,不由得瑟缩了一下,忙转开了视线。傍着四爷而坐是两个青年,这两人我原也见过。是那日在四爷府邸门前见到的那两人,服饰华丽,气度不凡,约莫就是十六阿哥和十七阿哥了。对面依次坐着的十四爷等人。十四爷似乎也觉察到我的目光,对着我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我皱了皱眉,今日这事大大的不对,虽然这场选秀确实搞得热火朝天,可到底有几斤几两,我也是清楚的。况且,我真正的好戏还没上演,这些金贵的看客没道理提前出席啊。更离奇的是这两伙势同水火的人居然同席而坐……
忽觉有人把我的手抽了出来,我缩了一下,没能挣开。
李又玠看着我手上乌紫的一块,皱了皱眉,“你最近怎么老是好了旧伤,又添了新伤?”
“我是不……”
“我知道,不小心的嘛”,李又玠顺着我的话说,又递给我一瓶伤药,“这药呢,终究只能治标。不过,如果你再把自己处于危险的境地的话,即便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
我的心猛得揪了起来,他知道了什么?
我是鄂伦岱的养女这件事,本就是瞒不住的,他多少也猜得到。怕就怕他知道我在侍卫府不招人待见,我既自身难保,许给他的承诺自然无法兑现。他若得知此事,就没有理由继续我们之间的契约。而我一旦失去了他的屏障,也等于失去了鄂伦岱的屏障,一切的努力就会付诸东流、功亏一篑。
李又玠:“这台上坐着的曹子建我先前是不是见过?”
我舒了一口气,原来是为这事,“你记性一向很好”。
李又玠摇着扇子:“但你的记性看起来可不怎么样。你说,他是家财万贯的富家子弟呢还是丐帮总丐头?”
我略一沉吟,“你知道了?那四爷想必也知道了。”
李又玠:“我从不瞒他”。
既然四爷能知道,十四爷也不会不知道。说不定,就是十四爷约了四爷,要请他看一出好戏。思及此,我不由得笑出声,这倒远远超出我预期之外呀。
“你到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李又玠看着我说,“若曹子建身份不被揭穿,成功觅得良偶,你势必得罪落选的权贵。若曹子建被揭穿,你就落得一个戏弄的罪名,依旧得罪他们。我倒要看看,这个残局,你要如何破解”。
我请他坐下,又替他斟了茶,微微一笑,“好戏要提前上演了”。
“他根本不是家财万贯的富豪,而是一个一文不值的乞丐”,果然听到一个声音喊道。
倘若这是别人喊得,只怕是早被哄了出去。这是鄂伦岱之女若诗主办得选妻大会,岂能有假。可偏偏喊这句话的是十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