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些银子切切实实和阿玛无关,若诗所言绝无虚假!”
山羊胡子陡然大怒,伴随着一声“拉”,那坚硬的东西便勒进了我的肉里,皮开肉绽,紧接着又勒进了骨头里,摩挲着骨头咯吱作响,饶是七魂也丢了六魄。
我痛得张大了嘴想喊,十指上传来的锥心之痛硬是让我发不出一个声,好半响,这一声‘啊’才竭斯底里的喊出来,响声贯彻,又转为嘶哑。
我虚弱道:“这银子切切实实是若诗挣来的,账本上记得清清楚楚,就是到了万岁爷跟前,若诗还是这句话!”
山羊胡子:“还敢嘴硬,再拉!”
“大人究竟要我招什么~啊!~”,十指钻心的剧痛渗入骨髓,浑身开始禁不住的战栗,倏地出了一身的冷汗。
“我不妨给你指条明路”,山羊胡子眯着眼,“这钱可是四贝勒爷给你的?
我一愣,连忙点头如捣蒜,“是、是”。
山羊胡子眼露精光,“四爷为何给你钱?可是要你办什么事?”
“四爷赞我对父孝道,对兄弟友爱,以此激励”。
闪眼胡子眼角一跳,“再拉!”
我不停的用头磕地:“招,我招,只要大人饶了我,让我招什么都行”。
“说,把你知道有关四爷的事通通说出来”。
“没错。四爷,四爷他,为人阴狠歹毒,丧尽天良……”
山羊胡脸色稍舒,面带嘲讽。我双膝跪地爬过去,以最卑微的姿态伏在他的脚前,展尽一切贪生怕死的丑态。继续说道,“四皇爷伙同八贝勒爷、十四贝勒爷干尽伤天害理之事,他们……”
“够了!”山羊胡子,浓眉倒立,一脚踹在我的胸口,每呼吸一口都能感觉到撕心裂肺的痛。
我‘不明所以’的看着大人,鼻涕眼泪滚滚而下,“大人,我只是区区一个养女,哪见过什么四爷,我什么也不知道啊,不知道说错了什么,请大人明示……您想叫小女诬陷谁,您尽管开口。小女那是绝无二话,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你!”,山羊胡子厉声喝道,“休要胡言!”他被我插科打诨的本事气得不行。正欲用刑,屏风后面突然传来一声轻咳。
山羊胡子一愣,立马神色恭谨的进了屏风后,也不知和什么人嘀咕了几句,再出来时,手里多了一个瓷瓶,“实话告诉你,我是四爷的人。这里装的是鹤顶红,只要你去下在八贝勒和十四贝勒的饭里,我便饶了你”。
我‘吓’得脸色苍白,浑身颤抖的像个筛子:“求大人饶了若诗吧,大人就是杀了若诗,若诗也不敢啊”。
山羊胡子一把揪起我的头发,“你要不做,今天死的便是你”。
我浑身抖得更加厉害了,四肢抽搐,口吐白沫,两眼翻白,轰然倒地。
头磕到地上,竟是真的晕了过去。
血腥味,馊水味,尿骚味,五味混杂,熏得人五脏六腑都要翻滚出来。几缕阳光自狭隘的高窗中透进来,显得牢里更加暗无天日了。
黑暗中,也不知是谁在走,奄奄躺着的囚犯们立马起身伏跪着,铁链扣着地,发出冰冷慑人的声音,让人心惊肉跳。所有的囚犯看到狱吏都是大气也不敢出、叩头触地的,这是长期的威力制约造成的情势。我刚开始时不知情,起身晚了些,浸过盐水的皮鞭劈头盖脸的便打过来,新伤覆着旧伤,泥土和着血块结成了一道道狰狞的咖。
我看着满身的伤痕,一遍一遍问自己,什么时候,我才能真正掌握自己的命运。
我不知道屏风后面站的是谁?亦不知道我的怯懦有没有打消了他们的疑虑,只记得昏迷前依稀听到有个苍老的声音说:“这就是你口中‘不一般的人’,不过是吓一吓她,就胡言乱语了?”,又有一个较为年轻的声音回道:“可她什么也没说,不是么?”
再后来鄂伦岱来了,把我带了出去,说是事情查清楚了,我确实是冤枉的。然实际上是因为八月十五中秋节,康熙帝要邀请君臣同乐。我本是没这个资格的,却听说康熙爷亲自点了名要我去,鄂伦岱这才把我从牢里领了出来。
闲暇时,我不停的在想,站在屏风后面的是谁。是四爷?十四贝勒?八贝勒?亦或是鄂伦岱?有时候我甚至怀疑是康熙爷。
鄂伦岱派人给我送来了一本族谱,却并不是本家的族谱。小厮说,“从今往后,格格的生父是知州武国柱,格格的本名叫武仪,小字若诗”。
我:“这是什么?”
小厮:“这奴才就不知道了,老爷只吩咐格格要一天之内把这些都记下来”。
我:“你等等!”
小厮:“格格还有什么吩咐?”
我:“这本族谱好奇怪啊”。我虽不识得繁体字,但是大体的意思还是认得出的。
小厮:“有什么问题吗?”
我快速得浏览着书页道:“在古代,女子的地位非常不受重视”。
小厮:“古代?”
动作一滞,我干笑道:“额……我是说哪怕是现在也是一样。即便是很多大家的格格,她们出生以后,连名字也是没有被登记在玉蝶里的。可是这本族谱记载了女儿的有四句之多,而对他们的长子武遂却是寥寥几笔。第一次出现在族谱上,还是在他八岁的时候:武家有长子武遂,年芳八岁,身形消瘦,喜武。期间有寥寥数语是提到长子的,可两年以后,便一句交待也没有了”。
小厮:“这奴才不清楚”。
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