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既然万岁爷都这么说,四爷又何须多心?”
“或许是我多心了。但是……”四爷的眼珠越发的黑了。
“但是什么?”我问。
“但是我今天并非为了这件事而来。”四爷道。
“那四爷究竟为何而来”,我惊了一下。
“永和宫(德妃娘娘的寝宫)有个太监,任马夫的司职,眼睛鼻子嘴巴都没了。他虽是个不入流的小杂役,可多半是条人命。德妃娘娘下令严查此事”。
我又惊了一下,该来的总归要来。沉默了半响:“是德妃娘娘下的令?!”
四爷道:“你为什么对这件事如此关心”。
我道:“因为那个车夫是德妃娘娘寝宫里的人”。
十六阿哥忍不住了:“那个车夫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道:“没有关系——就因为没有关系,所以我才要……”
“要怎样?”十六阿哥按捺不住了。
我恍惚道:“要杀了他”。
十六阿哥“呵”的一声笑出声,看了看四爷:“四哥,你听见没,若诗说她要杀人。平日里见谁都让三分礼的人,现在她居然说她要杀人”。
四爷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
十六阿哥又看看我,像似想起来什么:“你见过他?”
我道:“是”。
十六阿哥突然变得高兴起来,“那么你为什么不杀了他?”
“我——已——经——杀——了——他——”,我一字一顿道。说出这句话时,灵魂也仿佛要被抽离了。思绪逐渐回到……
小铃铛从马车里就那样的扑出去,我吓了一跳,眼睛一下子就直了。梨花向来闲淡、处事不惊。这下也是直接傻眼,约莫认为小铃铛把自个儿的话当了真。
尚未回过神,我俩便在马车里连摔几个跟头。原来马受了惊吓,慌不择路的跑出几步,连带着马车东倒西歪,险些翻掉。
幸而逢绊到了快大石头便嘶叫着停下,我俩摔得七荤八素的打马车上下来。这才发现小铃铛不是自个跳的马车,而是抱着赶马的车夫一道下来的。
他们两人摔在地上,顺着马车的方向,连翻几个滚才停下。小铃铛见着我便喊:“格格快走!他是德妃娘娘身边的人,是来杀你的”。
我见她活着,心里比什么都要痛快,又见车夫也还活着,伤的也不甚重,忙上前拉开她:“你误会了。他是刘公公派来专门救我们的”。
小铃铛先是惊讶,然后是愤恨,最后是眼睛越睁越大。
随着一声闷哼,时间一下子就禁止了。
车夫正拿着把一把匕首慢慢向我靠近。我狠狠的一个后抬腿,不偏不倚的踢中他的命根。
我是从小铃铛的瞳孔里发现他的企图的。
他疼得龇牙裂嘴,条件反射性的去捂,却忘了手里有刀,结结实实的便扎身上了。我反手又是一个巴掌,把他扇到地上。
梨花和小铃铛上前连掐带踹的就是一顿胖揍。我只忙赶着捡石头,梨花和小铃铛见了,也赶紧赶忙的捡石头丢他。
要说这马夫也是个忠义卖命的主,拿着匕首硬是撑着站起来,摇摇晃晃便向我们冲过来,血稀稀拉拉的撒了一路。梨花和小铃铛见着这阵势,也被骇到了,只顾着四处逃窜。
这时,我的石头也捡着七七八八,用刚才脱下的貂皮毡子一裹,抡着就上了。
马夫虽是英勇,却也受了伤,一时之间竟也近不得身,反倒是被我逼退了几步。我虽逞一时之利,终究是一届女流。对方又显然是个练家子,敌强我弱,终究不是长久之计。稍有不慎,他必然反扑。心念一转,咬着牙抡圆了胳膊,将石头甩了一圈又一圈的朝他击去。
他连连退了几步,便止步不动了。饶是看出了法门,竟不闪不避的用手格开,反手要夺我这一大包石头。
我见时机已到,就势用尽全力将大包的石头向他丢去。
他轻巧的一蹲,避了开去。
石头便扎扎实实的砸在了他身后的马匹上。他以为自己得了势,正兀自得意。却还来不及笑,就被缰绳缠着拖走了——他方才已被我逼得一脚踏入了掉落在地上的缰绳。马一吃痛,凄厉的斯叫着四处乱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