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游戏,小老鼠,从我回头看你一眼那时,就开始了。”
----镜的流水日记
在一阵肃静的沉默之中,幸存下来的感知者们相互搀扶着,在残垣断壁中休息着,一片死灰的样子。
纷纷扬扬的碎屑当中,菲妮拉住了木愣愣站在原地不动的信,看着他不自觉流下眼泪的脸,把他拥进了自己的怀抱。
“姐姐……..”信在菲妮的拥抱中仍然感觉到刺骨的寒冷“我是不是很没用?”
菲妮听到信自责的声音,一时间心痛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她闭上了自己的眼睛,紧紧的咬住自己的嘴唇,把信抱得更紧一些。
“长老…….长老人呢?”人群中响起一个挣扎的声音,瞬间,如同倒下的多米诺骨牌一般,人群纷纷朝着以前敬畏不已,不敢私自闯入的长老厅走去。
信仰这种东西,一旦被推翻,就会如同洪水一般,倾泻而下,无法阻拦。
菲妮皱着眉,她并不想参与到这些愤怒的感知者的行列中,然而身为暗杀部的一员,她很清楚的意识到,如果人群找不到长老。
很可能,下一秒,就会把自己愤怒的矛头对准她,还有她无辜的弟弟。
她无声的拉着信,跟着人群涌到了长老厅,昔日巍峨的长老厅如今已经坍塌半边,碎裂的华丽吊灯安静的躺在地上,如同最后的挽歌般,风呼啸的穿过已经破败的长老厅,萦绕在每一个六神无主的感知者耳边。
“长老…….不在?”又是一声微弱的喊声,人群瞬间沸腾了起来,有哭天喊地的,有惴惴不安的,有愤怒骂天的…….菲妮只是在这片沸腾中,安静的,如同一头母狼般的把信护在怀里。
“这里有尸体!”又是一声惊讶,人群纷纷一拥而上。
“是暗杀者们!”“卑鄙的人啊!如果不是你们造孽,我们怎么会被袭击?”“杀了他们,杀了他们!”“复仇!”………
终于,人群还是喊出了让菲妮胆战心惊的词语。
她看着被人群愤怒殴打的其他暗杀者成员,看着他们死死盯住站在人群里面的自己,看着他们的眼睛逐渐黯淡下去,菲妮转身拉着信快速的飞跑出了长老厅。
幸运的是,由于倾塌的房间,暗杀者集中的指令并没有传到菲妮这里,也就让菲妮逃脱了被强行注射神之血液的命运。
而其他暗杀者,被注射了神之血液后由于强大力量的反噬,在镜到来前就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样,沸腾的火焰从他们的喉咙、心脏、一直燃烧到四肢,他们看到了愤怒的人群,他们想要解释,想要逃跑,可他们什么都说不出,什么都做不到。
只能用自己散发不出感知力的身体,一拳又一拳的承受着人群的暴动,或许,这就是赎罪!
“姐姐?”菲妮拉着信逃出来之后,忍不住扶住一面倾塌后的墙壁,剧烈的呕吐起来。
心脏在疯狂的跳动,恐惧牵扯着菲妮的大脑,她知道的,如果人群发现了她,那怕是有着很强感知力的她,面对这么多的感知者,依旧非常的吃力。
而另一边,凄凉的心情又顺着风声萦绕在她的脑中,她是不明白这些感知者究竟是怎么把袭击怪罪到她们头上的,好像发生了事情,就必须找出一只替罪羊来承受人群的愤怒。
她们是做了不少见不得人的事情,可如果没有她们,这些感知者连日常任务都别想接到,更别提让自己弱小的亲人接受学堂教育!
可凭什么,凭什么要把罪名怪罪她们的头上?
她们有错吗?
菲妮忽然想起之前被自己杀死的其他交易所的感知者,她们哀求的眼神还有带着诅咒般的嘴,还债,这是还债!
菲妮忍不住再次吐了出来,她只是想要保护信而已,怎么能怪她呢?
菲妮蹲下身,眼泪大滴大滴的滑落下来。
她也是被迫的呀,她也不是想要杀那些人的呀,她也期望着和平呀,母亲,父亲!菲妮闭上眼睛,恐惧的蹲在角落!
“姐姐?这里有个地洞?”信却在她最脆弱的时候,拉起了她的手,带着哭泣又恐惧的她,沿着一条断壁之后显露出来的地洞钻了进去,然后顺着地洞内陈旧又潮湿的石板路飞奔起来。
菲妮望着信的侧脸,什么时候开始,信也变得这么……这么勇敢了起来?
信其实不明白菲妮在恐惧什么,然而他知道,他已经眼睁睁的看着惊尘在自己面前被带走,他不能再让自己的姐姐遭受到其他人的侵害。
无论姐姐之前做了什么,被多少人唾弃,她毕竟是自己唯一的亲人。
他要保护好她!
信下意识的学着惊尘龇了龇牙,稳定又强大的感知力缓缓的从他的身上倾斜出来,看呆了菲妮。
顺着螺旋型的石板路下到底层,信和菲妮才惊愕的发现原来交易所不仅仅只是上面有个城堡,下面也有一个冰晶色的城堡。
淡淡的雾气在城堡中寂静的萦绕着,信拉紧了菲妮的手,带着她朝着城堡深处一步步前行。
昨晚的攻击并没有影响到这个地下城堡,如同一件完美的艺术品,冰晶色的城堡寂静的散发着它的美。
走到底,是两扇和地面城堡长老厅一样的门,信敏感的嗅到了门后面鲜血的气息,下意识的把菲妮拉到了自己的身后。
“信!”菲妮有些不安的拉住信的手,信回头看了看菲妮,低头思索了一下,还是把门打开了。
随着一声厚重的响声,原本已经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