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书人口沫横飞,喝了一口水,展开扇子扫了扫众人的一脸的求知yù_wàng,满意的点点头,继续道:“双方将领一声令下,那时风起云涌黄沙漫天,喊打声惊天动地。说时迟那时快,寒国狗皇帝寒烈飞身而上,下方两国士兵打得那是不可开交,上方英勇的瑾王与狗贼打得也是交不可开。众人可知?寒烈那时身负怪疾已经是强弓弩末的啊,只见他强撑着最后一口气,眼睛一凛,手中的魔剑竟然凝成一股剑风,径直的飞向在下方守阵的楚帝,阴险狡诈到如此地步,真是让人不齿啊。”说道这里,中年说书人不禁感叹起来,微眯着眼摇摇头,再次拿起了茶杯,一口吞下,茶杯见底,他看了看旁边的小厮一眼,示意他再次上茶。
正如二楼上茶馆的二掌柜所说,来这里听书的人不尽然单纯只是为听书而来,其实大部分人还是被这里的茶水所吸引,虽然三年前的某一天,这里的茶突然换了味道,却是更加耐人寻味,茶里似乎倾注了说不清的感情,恨也好,爱也罢,总让喝茶的人欲罢不能,而说书人本来在众多茶馆中是个香饽饽,被很多茶馆以高价邀请,但是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这一家,自然是与这里的茶分不开的。
“后来呢?怎么样了啊?”
“对啊对啊?那不是号称战无不胜的寒帝死了吗?”
“他阴谋得逞了吗?”
下面的人按捺不住,纷纷出声。“楚帝如今依旧执掌天下,寒帝应该是没得逞。”一位文人出声,胸有成竹的说。
“快讲啊!快讲啊!我要听。”一个毛头小孩跳上一条板凳,招着手一脸着急的说出声。
白面书生轻轻咳嗽出声,示意下面的人安静,然后开口道:“当时,我们的瑾王怎能亲眼看着自己的哥哥-——一国之主就这样被奸人害死?说时迟,那时快,瑾王以风一般的速度飞身过去挡在了楚帝的身前。”
“瑾王受伤了吗?”
“那一剑怎么也得穿心吧?寒帝的武功可是最邪气的。”
“三年前,瑾王在那场大战后就再也没有关于他的半点消息,莫非真的英勇牺牲了吗?”
众人议论纷纷,各自揣测。说书人摸摸胡子,抬眼摆手道:“非也非也。”
“小生今生有幸听得一个大战在场并且目睹整个过程的将士透露,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剑速丝毫不减,本来各将士都已经捂眼不忍看这一血腥的场景,但是剑刺进肉里的最后一秒,一个黄衣女子扑过去,挡在了瑾王身前,正如刚才那位兄台所想,那剑穿心而过,黄衣女子当场丧命。”
听罢,满堂哗然,有惊讶,有不解,但更多的是赞赏。
“先生可知那女子何许人也,实乃我国民族大英雄啊。”
“对啊,我们应为她筑庙进香让我等平民百姓供奉才对啊。”
“那女子是谁啊?莫非是瑾王妃?”
“对啊对啊,究竟是谁啊?姓甚名谁家住何处,如此巾帼英雄,岂有不敬之礼?”
“就是就是,我国乃千古的礼仪之邦,从开国先祖一直都是实行以礼治国之政策,千年来于国于民有利之人必当为百姓万世传颂,怎的我等还不知女子姓氏?”又是一文人抬手作揖,不解道。
说书先生再次喝了一口茶,用薄扇在胸前扇了两下,缓缓而道:“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再次谢过各位。”
众人齐齐叹气,都是一脸失望,说书先生毕竟有几分名气,在当地是个说一不二的人,大家也就不再为难,众人纷纷饮完茶水后各自散开。
说书先生合上扇子,抬头仔细楼,他皱眉,心里暗自打量:说书过程中总是感觉二楼隔间有人一直盯着自己,那眸子,让他的额头都渗出了汗水,而此刻细看之下,却是不见人影。他奇之,后又摇摇头下了讲台,找管帐先生拿了银子后离开。
二楼隔间,那人身子逆着光,看似孱弱不堪,他咳嗽两声,放下黑色帘子,握着手上那块玉石,凝神良久。
依稀间,他仿佛再次看见了那天的场景。夕阳西下,残霞似火,却是冷风烈烈。他扶起她满是血的身体,颤抖了双唇,‘沐澜’二字卡在喉咙里,他说不出,更咽不下。
女子染满鲜血的指尖慢慢伸至他的侧脸,轻触那张她思念了无数个夜晚的容颜。有血迹顺着她的手指黏到他的脸上,沐澜眸光有点急促,一下一下的去擦拭那几抹血迹,但是却是越擦越红,越擦越多。
她惨白着脸,像是才明白过来自己不能擦干血迹一般,露出个小孩般的笑脸,唇色苍白,她说:“你···终究是负了我。”
泪水什么时候落下的,他不知道,只是抱着她的身子一阵颤抖:“对不起,··对不起···阿澜··”他低吟,嗓音沙哑,带着哭音。
沐澜面色又苍白了几分,呼吸变得气促起来,说话声一声比一声浅弱,被风一吹都散在了空中。
她没了力气,放下了贴在他脸颊上的手指,睫毛轻轻眨了一下:“楚若瑾,你未负国家,未负天下,独独···负了我,可悲的是,也只有你能如此负我,楚若瑾,答应我,下辈子,下辈子···不要和我见面好不好?”
他身子震了一下,双眼睁大。
“好··不好?”她又问出了声,声音虚弱得让人心疼。
楚若瑾搂住她的孱弱的身子,胸口一阵一阵的抽搐,眼泪淋湿了她的软发,“沐澜···沐澜··”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