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泰山率领本部千余人马,以及关威从徐州大营中挑选出来的五千精兵,走出徐州城的时候,意外的看到三个人的身影在城门处等着自己。这三个人,就是泰山曾经假意向陶谦推荐过的糜竺、糜芳兄弟以及陈登。
看到泰山率军走出城来,陈登率先开口说道:“泰山公,好算计啊。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佩服佩服!”
听到陈登一口道破自己的心机,泰山慌忙滚落马背,快步走到陈登等三人面前,对着三人长长的行了一礼,而后方才有些尴尬的说道:“某就知道,这些小手段决计瞒不过三位。实不相瞒,宇宫照烈早晚必率大军前来,徐州已经危如累卵,趋吉避祸乃是人之常情,三位也应该考虑退路才是。”
泰山身为一代枭雄,深知该和什么样的人,说什么样的话。平日里那套仁义道德,对眼前这三人是不大能行得通的,因为这三人中,陈登是士族名门出身,糜竺兄弟则是富商出身,都是见过大世面的,没有最底层百姓那样容易被煽动。和这样的人在一起,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或许更能赢得他们的心,至少会留给他们一个光明磊落的形象。
糜竺叹息了一声,拱手说道:“泰山公,我等三人不是在阻止你的。是想问计于你,请问泰山公,徐州的事,日后该如何处理方为妥善?”
泰山搪塞的答道:“三位都是徐州名士,久居徐州,在徐州的事情上,三位应该比某更清楚才对。”
陈登一摆手,正色道:“泰山公,我等敬重你是位英雄,这才真心来向你请教,还望泰山公万勿推脱!”
看到陈登把话说死。泰山也不好在搪塞,于是思索着说道:“三位都是徐州名士,想必在心中早已预料到徐州的下场了,其实某此次向陶使君请缨,前去征讨袁白,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在内。毕竟,某在徐州客居两年,实在不忍看到徐州的百姓涂炭生灵的一幕。”
听到这番话之后,糜芳的身体一震,追问道:“泰山公,难道事情真的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么?”
泰山缓慢但坚定的摇了摇头,叹息着说道:“三位,张闿刺杀了宇宫照烈的父亲,自古以来,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这是普通百姓都明白的道理,更何况是雄踞中原的宇宫照烈?宇宫照烈早晚必定会前来攻打徐州,而且以宇宫照烈的实力而言,徐州必败!三位要么屈身投效宇宫照烈。要么与徐州玉石俱焚,绝无第三条路可以走,除非……”
“除非什么?”性急的糜芳再次追问道。
泰山故作自嘲的一笑,说道:“算了,不说也罢。三位和某不一样,都是耿直之士,想必是不会离开徐州的。”
陈登想了片刻,忽然问道:“泰山公,你可否说一句心里话与某知晓,你究竟是为什么不肯和徐州共存亡?陶使君可是待你不薄啊。”
泰山收起了自嘲的笑容。换上一副大义凛然的神色,答道:“如今袁白僭越,自称天子,就算袁白最终被各路诸侯绞杀,但焉知日后便没有第二个、第三个袁白出现?因此,某要留得有用之身,以便现在和袁白作斗争,以后和那些效仿袁白的后来者作斗争!这,就是某离开徐州的原因!”
能把贪生怕死说的如此冠冕堂皇的,普天之下,唯有泰山!关威、张武是这样,陈登三人也是这样,凡是听过泰山这番论述的人,大多数都会被泰山所表达出来的抱负,弄得感动不已。这就是泰山最擅长的方面,他能把话说得很是富有责任感,再加上泰山一直以来,处处施展小恩小惠收买人心,积攒起来的仁义之名,很容易就会让人相信他的这番话。
在这个世界,人们舆论的主导方向,是掌握在士族和文人手里的。他们都没经历过最底层人民的穷困,因此,根本就不能体会到穷苦人民的辛酸和无奈。而泰山不然,众所周知,泰山在起兵之前,是靠织席贩履为生的,对穷苦人民的生活,他是深有体会。他清楚,最底层的那些人,你只要在适当的时候递给他们一碗饭、一个馒头,就可以让他们终生死心塌地的为你歌功颂德。他们的歌颂,慢慢传到那些士族和文士的耳中,那些士族和文士不辨真假,用一贯的浮夸手法,把泰山的仁义经过渲染之后,在反馈给更多的人,长此以往,就形成了泰山现在的仁义之名。
有了仁义之名的光环之后,泰山在其他人眼中,一言一行都是从仁义的角度出发的,即使在眼前这样危机的时刻离开徐州,置陶谦的恩情于不顾、置徐州百万百姓的生命于不顾,泰山也可以站在道义的制高点,用一句轻飘飘的“留的有用之身,以征讨不臣”来作为解释,并且屡试不爽。
陈登三人在听完泰山这番话之后,虽然谈不上有多感动,但也是深信不疑。在他们看来,区区一个徐州,和泰山肩负天下安危的大志比起来,确实也算不得什么。泰山的这次逢场作戏,再次取得了良好的效果,让陈登三人默然无语。
良久,陈登方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向着泰山拱手说道:“泰山公,当初袁丁等人设伏欲伏击元君侯,是陶使君给元君侯报的信,事后,泰山公赶来徐州,帮助陶使君对抗袁丁等人,已经救过徐州一次了。这一次,无论于公于私,登也实在无颜在挽留泰山公。告辞!”说着,陈登一边摇头叹息,一边向徐州城中走去。
陈登走后,糜竺低头思索了片刻,忽然开口对泰山说道:“泰山公,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