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流逝,晚上九点多,秦岱宇、李成福二人,转了几次车后,终于抵达了蜀都南城的一个工地上。
打开一间彩钢瓦板房,放下行李,李成福指着旁边的一架空床,“主体工程,已经接近尾声,很多工人都已经去了下一个工地,空出来的床位多,你随意选择一处,先歇着,我去打一壶开水。”
说完之后,李成福从床下拿出一个红色水壶,提着就走出了房间。
好乱,这味儿,也太浓郁了,简直比学校的大宿舍还要浓郁!伸手在鼻尖处扇了扇,秦岱宇走到窗户前,拉开了窗扇。
“轰!”一股热流,带着饭菜的馊味、还有一些嗡嗡的蚊子,冲进了房间。
“岱宇,赶紧关上!”刚刚打水归来,一推开房门,见到窗户已开,李成福便急声喊道,“主体完工,大部分工人,要去下一个工地了,有些人就不注意环境卫生了,将这些剩菜剩饭,倒在了窗户外边,你现在打开窗户,不是更难闻了吗?”
“哐!”没等李成福说,秦岱宇闻到扑鼻而来的馊味,便随手关上了窗户,随即之后,才转过头来,“舅舅,难道你们外出务工,就住这样的环境?就没人打扫一下卫生吗?”
忍住内心的恶心,秦岱宇选择了一架靠门边的床位,但在房间内转了几圈后,实在是感觉住不下去。
到了这时,他才知道,外出务工的农民,所过的日子,到底是个什么状况!
“岱宇,你是学生,哪里会知道外出打工的情况!”一边铺着床铺,李成福一边出声,“现在,不论是打工的环境,还是居住的环境,比起十几年前,都不知要强多少倍了。”
“在以前,出门在外,吃不好,穿不好,住的环境,更是差到了极点!”三下五除二地铺好床铺,李成福一屁股坐到床上,拍拍身旁,让秦岱宇也坐了下来。
“这都不打紧,最重要的是,那时出门打工,根本就没有保障,运气好的话,干到年底,还能拿上一点钱回家过年,运气不好的话,就是白干,累死累活的干了一年,却拿不到一分钱,最多就是个回去的路费而已。”
“而现在,虽然比不上在家的条件,但比之那时,已是天上地下之别,最重要的,我们外出务工,再不用担心拿不上钱了。”
“这些年,国家一直都在关心我们农民工,我们干活,再苦再累,但心里踏实,再不用担心那些黑心的老……”
“铛铛铛!”就在此时,一阵密集的敲门声响起,“老李,开门,这么热的天,你将房门关这么死,也不怕把你捂出痱子来。”
“等一下,马老板!”话语声中,李成福从床上站起,走到门边,打开了房门。
“好热,你就不知道热吗?”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子,体型稍显肥胖,穿着一个大裤衩,皱眉站在门口,目光从秦岱宇身上扫过之后,落到了李成福风脸上。
“你回来的正好,我正在愁,要到哪里去找一个技术好的大工,你就回来了!”明显是有些兴奋,马老板从兜里摸出一包烟,取出一只,递给了李成福。
“这位小兄弟是?”随即之后,马老板进入房间,将一支烟给秦岱宇扔了过去,同时脸上露出询问的表情。
“马老板,这是我外甥,刚刚高中毕业,因家中出了点事,就出来打工了,我准备带他一段时间,让他学一门手艺,将来也好出门挣点钱,养家糊口。”
李成福人忠厚老实,干活从不挑三拣四,技术又好,很得马老板赏识。但要带一个生手入行,提前又没有给老板大招呼,所以,在介绍时,他心中,也有些忐忑不安。
“马…马老板好,我…我是秦岱宇,还请老板多…多…照顾!”第一次面见老板,刚刚走出校门的秦岱宇,还很不适应,连说话,都是结结巴巴的。
“小伙子,不必紧张,我也是农村人,知道农村的苦,你既然走出了这步,那就在这里,好好跟你舅学,如果你能学到他的手艺,我让你来公司做管理,咋样?”
经常与各种人物打交道的马老板,看到秦岱宇有些紧张,便走上前去,很是亲热地拍拍他的肩膀。
同时,三言两句间,不但暗中说明了秦岱宇目前的身份,只能做一个小工,得好好跟李成福学习,而且还给他许下了一个很好的未来。
这样一来,他不但能留住李成福这样技术全面、任劳任怨的工人,又能在这农忙季节,招到一位工人,一举几得的事,马老板当然不会拒绝。
“谢谢马老板!”看到老板对刚刚见面的外甥,如此客气,李成福内心,也是异常的感激,连忙道谢起来。
“谢谢马老板,我一定会用心学的!”秦岱宇的内心,虽然仍旧有些紧张,但听到对方的话语后,又浮现出缕缕的激动,也随着李成福的话语,出声道谢。
“我等着你的成长!”再次轻轻拍了拍肩膀,马老板便侧转身体,“老李,先到办公室来一趟,刚好接到施工单位的工程变更单,需要给你交代一下。”
随即之后,马老板对着秦岱宇点了点头,便走出房门,朝着前面临建的办公室走去。
“岱宇,你自己铺一下床,我去和马老板谈点事,对了,你还是将门关上,这屋里屋外,气温也差不了多少,如果敞开房门,等会儿蚊子全飞进来,你晚上连觉都睡不好!”
走到房门口,李成福再次回身。指着对面的单层板房,“那里是厕所,想要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