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到青州府,只怕天都黑了,若是稍稍耽搁,连城门也进不去。”秋虎说出了他的疑虑。
秋麦是个十足的乡巴佬,安北县也没来过几次,青州府自然是没去过的,她不好插言,但见林涵胸有成竹,也还是放心的。
“骑马一个时辰足以,我能赶在青州府城门关闭之前进城,只是……”林涵肯定之后,停了一下,又说道:“秋虎兄弟,进城后,你便拿了这份拜帖去寻安北县的典史马固,我想他能保秋盛在开堂之前不被用私刑。”
秋麦知道典史是一县之中掌管缉捕、监狱的属官。
身处一地,知其事,林涵虽不是从政之人,却习惯的对当地的属官有所了解,安北县令是个什么德行他心知肚明,而县丞与县令也是一丘之貉,唯独那典史马固,为人虽然圆滑,却还有些良心,做事儿喜明哲保身,对什么事儿都不沾,心里却跟明镜儿似地。
“此事来的直截了当,定然是有小人使坏,看他们今日有备而来,想必已经买通了县令,明日一早便会开堂,我最迟明日午时能够赶回安北县,我们要防范的便是他们若对秋盛胡乱定罪,甚至施以刑罚……”
“我晓得了……”秋虎点头,郑重的收起林涵给他的拜帖,他不识得几个字,自然是看不懂的,但是秋麦却猜到了,那必然是顾御医的拜帖。
一个告老还乡的御医压制一个连品阶都没有的典史还是没问题的。
秋麦自觉自己来到这里之后一直还算顺遂,可每到关键时刻,若是没有人帮忙,她还是一筹莫展的,今日之事,也多亏林涵对安北县了解甚深。
“你也莫担心,既然……把这件事交给我,我定然会办好此事的。”林涵转而安慰了一下秋麦。
“我知道!”秋麦又怎么会不相信林涵呢,她虽然不知道林涵具体的身份,可既然那位位高权重之人点名让林涵出马,她还是放心的,而且单凭顾御医徒弟这一点,她也相信,这身份应该是很好用的。
而且,从今日之事可以看来,林涵可不单单像表面这么简单。
时间紧迫,他们也不耽搁,直接进城寻了一家客栈住下,林涵便解了马匹,骑马出了安北县城,往青州府而去。
秋麦和秋虎也出了客栈,去打听安北县典史马固的住所,他们得赶在夜禁之前办完此事儿,否则就麻烦大了。
秋虎年纪轻,这些年到处拉货,却也有些见识,脑子灵光,为人也活络,三两下就打听到了安北县典史的居所。
两人一路寻来,秋麦一个小姑娘,倒是不太方便,她等候在旁,便由秋虎去上门。
等候在外,看着暮色降临,秋麦才明白,为何富甲天下的年家的那位姑娘要扮做男子了,很多时候,女子的身份不太方便,女扮男装,却要好上许多。
早知道就带上男装出门,这会儿也不用就这么干等着。
秋虎从安北县典史的居所出来的时候夜幕已经落下,一轮弯月高挂空中,洒下微弱的月光,让夜色没有那么暗淡。
“虎子哥,怎么样了?”瞧着秋虎出来,秋麦才往前走了几步,询问道。
“应该没问题,那典史见了林公子给我的拜帖,亲自出来见了我,说话很是客气,只是不知道林公子拿的到底是谁的拜帖?”
秋麦虽然不敢断定那张拜帖是谁的,但是她知道顾大夫的身份。
顾大夫告老还乡之前,乃是御医之首,这件事儿秋虎不知道,现在也不是解释的时间,秋麦还没回话,却听见那典史马固家里传来的动静,两人连忙往旁边躲了一下。
就见黑漆大门被一个小厮拉开,一个长得干瘦的老头匆匆从屋里出来。
老头年约五旬,行动很灵活,一看就是个圆滑精明之人。
“那就是安北县的典史马固。”秋虎指了指那匆忙出门的干瘦老头,小声的对秋麦说道。
秋麦点点头,两人躲在巷尾,看着马固远去,秋麦才问道:“他这是去县衙,就不知道他会不会说话不算话,反而去通风报信。”
“林公子说,此人可用,应当是没问题的。”秋虎想了想,选择相信林涵。
“倒是我慌乱了,天色也不早了,我们还是早些回客栈吧。”确实是秋麦多心了,以林涵今日的表现来看,他绝非表面那么简单,看他对安北县大小官吏连脾性都清楚,他既然说马固能保大哥不受刑罚,那么必然是没问题的。
等两人回到客栈,已经是一更两点了,差点儿就撞上夜禁的时间。
一整天的奔波,两人都是疲惫不已,却更是忧心牢狱之中的秋盛,根本没有睡意,两人都是忧心了一夜,待到天微微明才睡了一阵儿,起床时,却已经是大白天了。
等收拾妥当,打听到县衙的位置,两人便往县衙赶去。
许是安北县民风淳朴,久无案件发生,亦或是那安北县令朱大贵太过慵懒,许久不开堂,这日一早开堂,安北县衙堂外已经围了不少人。
但毕竟时辰还早,两人没费多大功夫,也就挤到了最前面。
人群闹哄哄的,看稀奇的人都在惊呼,这是出了什么大案子,竟然还能看见朱大贵开堂断案,据说寻常时间多是有县丞代劳了。
耳边叽叽喳喳的声响,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推推嚷嚷的,秋麦个子小,又被秋虎护着挤在人群最前方,她倒是觉得轻松,此刻堂上未见县令,只有衙役,偏着脑袋四处张望,却正好瞧见了人群中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