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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朝大海
自从肖枭再次睁开眼睑的那一刻起,曾经所经历过的一切,就注定在今后与他背道而驰了。
他有些缅怀自己的上辈子了,虽然直到死他依旧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那种人,身材普通样貌普通,家世普通能力普通,大概唯一能让他显得特立独行一点的,就是他那25岁的死亡年龄吧?
前一天夜里他安静地闭上眼睛,心跳在平稳的呼吸中戛然而止,再一睁眼,就连身体都已经截然不同了。
醒来的那天清晨他安安静静地在床上坐了半个小时,思考的问题囊括了自己前世的父母会伤心多长时间以及自己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办。遗憾的是这具身体前任的主人并没有留给自己任何的信息,对于这个连空气的味道都有少许陌生的世界,他的脑袋里是一张白纸,他甚至不知道在卧室的门外等待着他的到底是什么。
是新的父母和家庭吗?无论是他的前生还是这身体中刚刚离去的前任主人,都大概是二十多岁的年龄,他杖慈鄙儆τ械囊磺斜靖弥道的常识。
末了,他站在卧室的门前,已经想好了要对开门后遇见的第一个人说的话。
“你是谁?”面对着门口手臂停在半空,身高刚刚到他胸口的金发少女,肖枭面色稍带惊奇地开口问道。
显然是准备敲门的少女皱了皱眉头,似乎是注意到了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她踮起脚尖,伸手摸了摸肖枭的额头,温度正常。
“你在干什么?”肖枭退后了一步,有些警惕地问。
“你失忆了?”少女皱着眉歪了歪头,似乎是脑补到了一个很不好的情况。
“失忆?我没有失忆。”肖枭继续他的表演,事实上他的确不认识面前的少女,也并没有失忆。
“那你还记得我是谁吗?”少女面色严肃地问道。
“我并不认识你。”肖枭摇摇头。
“我是你的妈妈。”少女一本正经地说出了令人大惊失色的话语。
“不,我的母亲应该是一位五十多岁的中年妇女才对。”肖枭摇了摇头,“这里是什么地方,是我家吗?”
“不,这里是我家。”
“那我为什么会睡在你家?”
“因为你是我的孩子呀。”
“就算是我真的失忆了,你这样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我也是不会相信的。”
少女沉默了半晌,点了点头:“看来你的确失忆了。”
“我没有。”
“那你告诉我你是谁?”少女看着肖枭的眼睛问道。
“我是肖枭,男,今年25岁,自由撰稿人,住在烟台海滨区,祖籍是烟台招远市的金岭镇,家中有一对人在中年的父母,目前单身。”
“你最近在写小说吗?”少女咧了咧嘴,心想貌似除了名字其他的偏差都不小啊。
“是,最近我的网络小说就要出版了,正准备到上海去讨论相关事宜。”
少女一言不发地拉起了肖枭的手,让他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然后走到了客厅的角落里,拿起了电话的听筒,开始拨上面的旋转号盘。
等等!那是一台使用旋转号盘的古董电话机吗?
肖枭的心里莫名的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五十五分钟后,他与少女一起坐在了某间小诊所的问诊室内,看着面前面色和蔼的国字脸医生。
“阿枭所患的是很典型的角色代入综合征,”医生对金发少女如是说道,“大概是最近的工作压力比较大的原因,具体什么时候能够恢复过来还要看他自己,现在的医学水平是无法治疗的。”
“那会影响他的工作吗?”少女有些焦急地问道。
“不会,”医生摇了摇头,“阿枭依旧有解决工作问题的基本条件,毕竟他只是个普通的仓库管理员罢了,而且也已经是港里的老员工……这样吧,我替你写一张病情分析,你替他递交上去,在家里告几天假,趁着这今天你就与他一起把常识恶补一下,这样对他的病情康复也是有帮助的。”
“那谢谢你了,刘医生。”
肖枭老老实实地跟着金发少女回家了,来诊所的路上他就已经感觉出了不对的地方,比如大街上明明风格复古却能轻易地在飘在半空的汽车,比如不宽的街道上铺设的是地砖而不是沥青,比如街道两侧那些仅有五六层的楼房,比如……
他貌似穿越到了一个挺不科学的过去。
自己的新家在青兰市的港区内,他是个22岁的港区仓库管理员,隶属明帝国北方第二舰队后勤保障总部,像他这样在港区内还有两千多人,毕竟青兰港是第二舰队的总部驻港。
金发少女名叫肖染,是他的父亲领养回家的妹妹,虽然有着明帝国华族的姓氏,血统里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塔兰托人(明帝国内部第二大民族),是上次世界大战留下来的战争遗孤,她的父亲貌似是肖父的手下。
肖枭的父亲名叫肖崇明,帝国第二舰队上校,担任第二舰队二分队指挥官,座舰是巡天战列舰燕台号,在战争快要结束的时候,不幸为国捐躯,当时肖枭仅有7岁,而肖染还是个襁褓中的婴孩儿。
肖枭的母亲是在肖枭18岁那年的冬天由于严重的伤寒病逝的,舰队出资帮助他办理了母亲的葬礼,却没有义务供他进入大学继续学习,更不要说帮他在上大学的时候抚养妹妹了,为了支撑起家中的负担,他也只好服从了舰队的安排,进入了港区,担任了一个仓库管理员的闲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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