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克船中的戎克,即英文中的junk,虽然是音译的马来语,但是清国的这些硬式帆船,在远海上的确与垃圾没什么两样。
“方老板!”巴托斯下令放慢了船速,让大副接管了舵轮,自己则向着侧舷走去,而那个黑脸膛的大汉也一脸笑嘻嘻地从船的那边跳了过来。
“巴托斯先生!”他从嘴中吐露出熟练地伦敦腔,与巴托斯拥抱了一下,“才这个时候这次巴托斯先生就过来了,看样子不像是来做生意的吧?”
“不管做不做生意,你们的东西,我还是一并带来了,只不过时间有些紧,还缺了三分之一的量。”巴托斯拍拍大汉的胳膊,向着还坐在箱子上的肖枭指了指,“这是我们boss,维克托-肖……boss,这是清夫人座下的东方海王,方兴云方老板。”
“您好。”肖枭站了起来,急走几步过来的方兴云握了握手。
“失礼了,阁下。”方兴云很憨厚地笑了笑,“没想到能在这里亲自见到一国之主,方某惶恐。”
“没这么夸张,我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岛主而已。”肖枭摇了摇头,看向了那边的巴托斯,“蒂尼,你不是给方老板他们带了货物吗?”
“诶?对对对!”巴托斯紧走几步过来,将后边的一块木板掀开,露出了下面的贮藏室,一个个木箱整齐地码在里边,肖枭自然识得上面的标志——站在火枪上的鹦鹉,这是马恩军火工厂的商标。
几个水手将一条长箱子从下边抬了上来,用撬棍撬开了箱盖,露出了箱子里一排崭新的褐贝斯式长火枪,生产年标都是今年。
“这是欧洲最新款的火枪,射击精度比你们现在用的法国人的老式燧发枪要远很多倍,”肖枭从箱子里取出了一支枪,摘下一边水手腰带上插着的一枚火药瓶,将里边的黑火药倒进枪管,又接过了一枚巴托斯递过来的子弹,而后用装填杆捅结实了,“配合制式火药瓶,再加上质量均匀的铅弹,你可以岁随随便便地放倒200米内的任何一个目标,如果手稳的话,还能更远。”
说着,他端起了长枪,瞄准了一只在天空中盘旋的白色海鸥,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鸥唳声戛然而止,白色的影子一头栽了下来,跌进了水中。
“阁下好枪法!”方兴云咧着嘴竖起大拇指。
“方老板不试试吗?”肖枭将手中的火枪递给了方兴云,“火药我这里还多的是,子弹也不少,方老板想打多少枪都没问题。”
“嘿,现在就算了吧,这玩意儿我要等靠了岸之后再好好研究。”方兴云爱不释手地抚摸着手中的火枪,就像是抚摸着自己的老婆一样温柔。
“蒂尼,我们这次带来了多少?”肖枭似乎是很不经意地问道。
“boss,一共250条。”巴托斯愣了愣,回答道。
“没有别的了吗?”肖枭瞅了瞅脚下的贮藏室,他才不相信这种贮藏室船上只有一处。
“还有100条是要在南下的时候提供给啸风先生的,boss。”巴托斯“犹豫”了片刻,回答道。
“100条枪啊……”肖枭看看身边的方兴云,“这些枪,如果我提供给方老板您,您愿意接受吗?”
“啊!”方兴云吓了一跳,这可是一百多条枪,足够武装十条船了!
“是这样的,方老板,我这次来清国,是为了救人,”维克托抓住方兴云的手臂将他拉到了一侧,“我有一群朋友,被秘密地藏在一队漕运船队里,北上到天津去,我这次来,就是为了在海上就将他们救出来的。”
“阁下够仗义,方某佩服!”方兴云抱了抱拳,要知道从英国到大清这边可是不近,他虽然是个海盗,但是还是打心底里佩服这些仗义的人。他大概知道这位马恩大公要说什么了,这是一位懂礼的人,他虽然说是那种亦侠亦盗的海盗,但也不会是干赔本买卖的傻子,这位在提要求之前就先奉上价码,不得不说确实是个爽快地合作者。
“所以,我想借助一下方老板的力量。”肖枭学着方兴云的方式一抱拳,“事成之后,我另有重谢。”
方兴云捏着自己的胡须沉吟片刻,拍了拍肖枭的肩膀:“维克托,你脚下这条快船,兜起风来,比我们这些破船里的哪一条开得都快,所以如果你只是单单去劫人的话,你根本用不上我们,你找我的主要目的,是想要打那支漕船队的主意,你看我说的对不对?”
“没错,方老板,我就是这个打算,”肖枭指了指头顶的马恩旗,“有些事情,我这身份不方便去做。”
“我了解,我们是海盗嘛,打劫一支船队再正常不过了。”方兴云叹了口气,“但是维克托,我们东方有东方的规矩,有些事情,如果打破了规矩来办,会很麻烦。”
“价码好商量,”维克托眼都没眨地说道,“我可以每年向你们提供1000条枪,半价。”
“大公就是爽快!”方兴云一拍手,“如此我上报夫人,也好有个交待,阁下你放心,事情多半会很顺利的。”
“时间呢?”
“我们可是专业的海盗,大公阁下,”方兴云向着肖枭挤了挤眼睛,“三天,你们先到苏州摸清了船队的规模和航线,我们三天就到。”
“就三天?”
“足够了。”
随后,两人击掌为誓,赶来的四条戎克船一直将惊奇号护送到近海才返回,而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