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奚。”
“嗯。”
“我恐怕还要回一趟游虚。”
“回去做什么?”
敖奚又倒了一杯茶,看着白玉杯中的烟雾袅袅的飘出。
“我总觉得父亲去了游虚,昨夜我梦见父亲上了游虚山来找我,醒来后胸口一直微微作痛。”
苏笺看着微微震动的琴弦,回忆起昨夜的梦境,心里隐隐不安。
“那我陪你去吧!”
“不必了,我自己去便好。”
“那好。不过阿笺,我以为你应当继续留在游虚,晏海虽然灵气也很充足,可是纯度却比不上游虚山上的,你正在冲破第八层,突然换了地方,于你的修炼不益,不如我同你一起回游虚山,也方便保护你。”
敖奚放下了茶杯,站了起来,留的半杯浅碧色的茶汤在杯中微微晃荡。
“敖奚,我遇上了一个麻烦的人,我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可是我的直觉告诉我,他绝非善类。”
苏笺依旧坐着,只是抬起了头看着站起来的敖眉头紧锁的说道。
“哦,能让你这么感到不安的人,确实难得,我倒是想去看看这个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敖奚听苏笺这么一说一下子提起了兴致,悠哉的踱着步调侃着苏笺。
看着敖奚这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苏笺叹了一口气,不想理睬他,自顾自的向着阁楼走去。
不一会,还在庭院中饮茶的敖奚听见一声惊彻天际的鸟鸣声。
他听得出来是苏笺的蓝孔雀,于是立刻站了起来朝着阁楼上正在等待蓝孔雀降落的苏笺喊道“阿笺,我同你一起。”
“不必了,此时,你我还是朋友,可是到时你见了你那心心念念的人,我就不知道你是敌是友了,敖大爷还是在你这小宅中安心享受吧!”
苏笺说完,一个翻身飞到了蓝孔雀身上,驾着蓝孔雀就要离开。
敖奚笑了笑,脚一抬,飞上了天,追了一会,稳稳的落在了蓝孔雀背上。
蓝孔雀虽然平日孤傲清高,可是它也自然也知道敖奚同苏笺的关系,就继续不慌不忙的飞着,没有把敖奚给颠下去。
“阿笺,你同我生什么气呢,我无论何时都是同你站一边的,你还信不过我吗?”
敖奚走上了前去,两只手搭在苏笺的肩膀上,撒娇一般的对苏笺说道。
“我倒也不是担心你反叛,我只是觉得你的玩心太大,我怕你到了游虚山太过于招摇,扯了我的后腿。”
敖奚像只小猫一般继续趴在苏笺的肩膀上温柔的笑着道“阿笺,我保证我不会扯你的后腿,我做什么都会事先经过你的同意的,不会私自走动的。”
苏笺不理会他,鬼才相信他会那么收敛!
“阿笺,你怎么没有一点反应啊,你是不相信我吗?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你都不相信了?”
敖奚见苏笺不作答,转到苏笺的面前看着苏笺的眼睛又认真的保证了一遍。
苏笺看着敖奚,无奈的笑了笑推了一下他的头。
敖奚看她这样想着她约摸也是放心了,就坐了下来,靠着苏笺的腿看着一路上的云卷云舒,任风吹过他长长的发丝。
春风十里,荠麦青青。
春寒一过,东风一吹,将这游虚山不远处的荠麦都吹的渐渐生长,还没过几个日夜,一大片的青色便抬眼可见。
“阿笺,我听说明月江畔以前是鲛人的聚居地,后来不知是何缘故迁走了。这等物华天宝之地,迁走了着实可惜啊!”
敖奚同苏笺走在荠麦丛中望着不远处的茂密树林,想起儿时还想同苏笺来这里寻找鲛人流下眼泪化成的珍珠,可是后来被他的父亲晏海龙王以他年纪尚小为由拦住了,后来长大了才听说鲛人迁走了,最后还因此失望了好几日。
“是啊,世事无常,物是人非,一切,都同天上的浮云一般顷刻万变。”
苏笺抬起了头,最近处的一团云像是一朵浪花一般,在苏笺的注视下悠悠晃动。
“阿笺,你觉得游虚山是个怎样的地方?”
敖奚一边走,一边对苏笺问道。
苏笺想了许久,不知用什么词来形容眼前的这座仙气缭绕的灵山。
这座灵山千百年来不问世事,山上的人,不论是地位极高的长老还是初入仙道的初级弟子,把名利财权都抛之云外,只一心求仙问道。
纵观世间的名门望派,也就只有游虚山能够历经时间的考验,依旧不忘初心。
苏笺看着山间的山岚晃动着,想起山上那些穿着紫色弟子服的游虚弟子们,他们有像左潇潇那般性格明快爽朗的,也有如羽度之那般少言寡语一心修炼的,当然也有喜欢偷懒,爱耍一点小聪明的弟子,可无论是怎样的性格,他们的心思都不至于很坏,至少不会坏到弃同门师兄弟的安危于不顾。
他们,即便再清楚自己处于劣势,也还是会义无反顾的拔出剑来与伤害他们同门的人拼死一战,不问结果会如何。
这是百年之前游虚老掌门留给他们的财产,是种能够世代流传且能够流传到每一个游虚弟子身上的东西,当然也是百年游虚最引以为傲的东西。
如此清雅脱俗之地,苏笺不愿让它染上一丝鲜血,不愿那些血腥味打扰了游虚老掌门的安宁。
况且这游虚仙山对她的恩惠太多太多了。
百年前瑶令生她时法力大减,是游虚掌门赶到四季宫将自己一半的法力给了瑶令才保得母子平安。
后来瑶令被夏松算计致死,苏笺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