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烟举着酒杯道:“干杯!”
白泽碰杯,道:“干杯。”
两人都是好饮,一饮而尽,喝的是急酒。
柳如烟眼睛迷离:“干杯!”
白泽眼神清醒:“干杯。”
一杯又一杯,柳如烟就如那迷雾般隐藏了自己的心事,这迷雾浓了,厚重了,开始下沉,所以柳如烟的眼神也开始下沉,她的脸色坨红,眼皮也开始下沉,她醉了。
柳如烟与白泽喝了一杯又一杯,白泽仿佛知道她怎么了,又仿佛不知她怎么了。
她心里有人,她喜欢的人心里也有人,他仿佛明白,又仿佛不明白,又或者装作不明白。
柳如烟今天喝了很多,她趴伏到了桌子上,半天爬不起来,或许真的醉了。
白泽拿着酒杯,窗外清风明月。
对人自饮,柳如烟已醉倒。
对月自饮,月亮亦不会回应。
所以,这酒却是越喝越没有味道,越喝越没有意思。
白泽望着柳如烟笑道:“你醉成这样,明天爬不起来,看你怎么监考喽?”
白泽放下酒杯,把柳如烟从椅子上大横抱起,柳如烟把拖鞋踢了,发卡也掉了,长发如瀑布般飘散下来,慵懒如醉猫的姿态。
她不停的踢着脚,嘴中咕哝着:“放我下来,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啦……”
她是一个二十七岁的女人,不小了,此时却像个小姑娘般耍赖,不停说着醉言醉语,咕哝着什么,白泽也听不清晰。
白泽抱着柳如烟穿厅进屋,抱上了床,正要放下,柳如烟却猝不及防的勾住了白泽的白泽的脖子,口中呼着百花的酒酿芬芳,却是睁开了眼睛,似醉似醒。
她呆呆的看着白泽。
白泽呆呆的看着她。
她面色坨红,最终还是放开了白泽,醉态显露:“你是谁,怎么会在我家?”
然后眼睛一闭,头一仰就倒在了枕头上,一睡不起。
白泽面色无奈,只是微笑,只是摇头。
刚转身,他的手却又被抓住了,柳如烟只抓住了他一个指头。
白泽怔住,望着柳如烟,她却半天没动静。
正要扯开。
柳如烟却咕哝着:“今晚,不要走好不好。”
不要走好不好?
这声音像是对白泽说,又像是梦话,在小房间里不断回荡,在白泽的心里不断回荡。
白泽轻声道:“好。”
白泽帮柳如烟脱了脚上的短丝袜,帮她盖起了薄毯。
柳如烟咕哝道:“噩梦,怕,噩梦。”
白泽抚顺了她的头发,走到卧室的窗前,外面夜色深了,很安静。
夏夜,虫鸣鸟叫,一个卖红薯的老伯拖着车,抬头,望向的却是白泽所在的方向,仿佛在与白泽遥遥对视。
白泽也望着这个老伯。
老伯拉着车停住,望着白泽仿佛在笑,就这么仰头看了许久,才继续拉车而行。
柳如烟的居所是带阳台的,白泽似有所思,笑着,却从三楼跳了下去。
踩着小区内的花数和围墙就像猫一样越到了街道上。
他是猫,闻到了腥味的猫。
卖红薯的老伯拖着车,车很重,老伯拖的很吃力。
夜晚空旷的街道上卖着红薯,但一整天却一个也没卖出去,脸上好像也有颓丧的表情。
白泽飞奔前行,却提前拦在了他的面前。
白泽道:“我买红薯。”
老伯笑了,却道:“我的红薯要等,你愿意等。”
白泽点头,笑道:“我愿意。”
白泽搭话:“老伯,什么时候来这边卖红薯的,以前没有见过你啊。”
老伯笑呵呵,满脸皱纹堆起,“我是最近才到这边来卖的,没想到这边的人却是不爱吃红薯。”
白泽笑道:“为什么,夏天这种天气还出来卖红薯?”
夏天,一般红薯都会很难卖的,偶有卖的,也是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在一些公共场所,如学校医院等处,但这个老伯却不一样。
老伯道:“夏天卖红薯的一般都是早上卖,我却是晚上卖,只卖给有缘人。”
白泽道:“什么才叫有缘人呢。”
老伯道:“这大晚上愿意吃红薯的人,就叫有缘人。”
老伯说着,开炉子起火,便是开始烤起来了。
老伯问:“你烤几个?”
白泽刚伸出二指头,耳朵一动,忽听到一股破风之声,白泽如鬼魅般退后一步。
啪的一声,白泽刚刚所站之地,却是有一个深深的弹孔。
狙击枪!还是反器材武器!
白泽立马跑动起来,心间感叹好大的阵仗啊。
选的地方也是好地方,这街道是一个巷道,就这么直直的一条街道,四处都是高楼。
街道上也没有任何障碍物。
老伯仍然在烤着红薯,笑道:“年轻人,不要有那么多的好奇心。”
白泽跑动间,却是一下蹿到老伯的身后,此处刚好是狙击手的死角。
白泽笑道:“我也很好奇,你这红薯到底要多久能烤好。”
老伯摇头道:“你要有命吃才行啊。”
白泽刚要说话,耳朵一动,他又听到了破风声,立马侧了一下头,一发子弹擦着他的肩膀打到了他面前的地上。
白泽呢喃道:“不是一把?”
老伯伸出了四根手指头。
白泽惊道:“你真是看的起我啊。”
话音刚落,四发子弹从不同的方向朝白泽射了过来,交织成一个井字形。
星态境,不是刀枪不入的,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