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一旁注视的方毅,宋基抿了抿唇,终是没有开口。
看他是有所顾忌,似是防着自己,方毅不由心下有些不悦。
“下去吧。”,未语淡漠吩咐了一声。
宋基不做停留,躬身退了出去。
“殿下,此人…”,方毅犹豫开口。
未语伸手制止他,“你不必太过在意,这个人既是父皇属意跟着我的,自然不会有异心,不过是天性多疑罢了。”
方毅闻言自不再多说,转而犹豫开口,“殿下,…是不是该给彷儱城去封信了。”
未语无言,听他这语气瞧他这模样,就差直说提醒她,该给顾崇青写封信了。
未语这才忽然想起来,貌似自她离开彷儱城起,竟然是一封信都没给那人写过,依他那脾性,便是心里已经万般有火,怕是也只会冷着脸一言不发,万幸身边这些人都是十分了解主子的。
这次出来以及做的事情,本便是瞒着顾崇青的,此时叫他都识破了,未语觉得自己还是有些理亏的。
不由撇了撇嘴,淡声道,“本宫知道了,明日便写了信,你尽快递回去吧。”
方毅嘿嘿一笑,躬身道,“手下的人送信的速度,必然是快的,左右不过三日就能到了。那属下便退下了,殿下今日受了惊吓,请好好安歇,属下随时听候吩咐。”
“去吧。”
他一走,未语方站起身,瑾瑜便又碎步进来,见自家殿下似是要休息,抿抿唇笑语,“是逍遥侯夫人在外侯见,殿下今日累了,当休息,那奴婢使人让夫人过会儿子再来吧。”
她是伺候未语时间久了,了解自家主子秉性一二的,大多数时候,昭华殿下待人处事,素来是温善处理十分会为人着想的。
果然,就见殿下犹豫了一下,无奈的做了回去,摆摆手道,“宣她进来。”
瑾瑜连忙依言去了。
看着遥遥进了院门的锦衣美妇人,未语不由叹了口气,她今日属实算不上累,只不过是脑子里有些思绪需要静下来好好捋一捋。
这宅子里的人们知道她今日在自家的地盘竟然遇刺,事关国体大事很可能被牵连拖累,自然是一个个吓的不清,想必现在老侯爷正召集了儿孙满堂在余扶桑跟承驹那儿请罪呢,这才有了逍遥侯夫人到她这里来这一幕。
“臣妇殷氏拜见昭华殿下,殿下千岁。”
借住候府,未语对于候府的主人们,还是十分温和的。
“夫人不必多礼,快请起。”
自那是夜宴上,逍遥侯夫人便知道,这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昭华殿下,是个秉性温善和睦的,故而她虽然揣着满心惶恐,亦没有推辞起身。
待站稳了,才忧虑急切的打量未语,似是受了万般惊吓般扶着胸口道,“臣妇听闻殿下今日出门竟是遇上险事,这在逍遥侯辖区内却是第一次发生,公公与侯爷知晓了皆是十分焦虑担心,生怕殿下凤体…,听闻殿下避医不见,吩咐了臣妇亲自来照顾殿下。殿下,请殿下允许,让他们为殿下诊脉吧。”
说着就又要跪下。
未语只觉得头疼,她是一点儿事儿都没有,这一个个的是要做什么,那些太医难道还跪在院门口不成?
想着看着一旁的瑾瑜,使了个眼色。
瑾瑜会意,连忙上前拦了逍遥侯夫人下跪的举动,一边柔声道,“殿下您忘了,几位太医出行前受了陛下旨意,殿下若是有个头疼脑热,回宫后陛下必然饶不了他们。此番殿下遇上这样大的险事,这事传到陛下跟前,若是知道他们都没能给殿下诊脉,还不得要了他们的脑袋?”,如此,他们哪里敢走啊。
未语无语,蹙眉不耐烦道,“去给本宫撵走,告诉他们,万事本宫给他们兜着,不会让父皇为难他们。”
瑾瑜哭笑不得,这话也就是殿下才敢说,可在旁人眼里,哪里会信自家殿下能做陛下的主。
就连逍遥侯夫人听了,都吓的一身冷汗,急忙劝道,“昭华殿下,万事以凤体安康为大,殿下还是让几位太医诊治吧,否则不止几位大人,便是臣妇家中上下,甚至殿下身边伺候之人,都不得放心啊。”
未语只觉头疼,她是女人,却是最怕女人唠叨,这是宫里皇太后和皇后给管教出来的后遗症。
旋即摆摆手,支着头闭目道,“宣他们进来吧。”
一众太医听到昭华殿下终于肯见他们,不由喜极而泣,连忙一拥而入,围着未语纷纷把过脉,才能安下心。
未语烦不胜烦,等他们都一致认为她没有半点毛病,便叫人全都赶了出去,关闭院门一日不见客,总算才得了清静。
而承驹与余扶桑那厢,打发走了来请罪的逍遥侯府众人,二人对视一眼,相视一笑。
见余扶桑似是要走,承驹扬声拦他,“二哥。”
脚步一顿,余扶桑回身看他。
承驹面上笑意落下,定定盯着他沉声开口,“你做的什么打算,今日你的言行,怕是与父皇临行前的交代,有违吧。七妹身边都是父皇安排的人,你就不怕传到父皇面前,你可知父皇会如何愤怒。”
眼睑低垂,余扶桑淡淡一笑,“三弟忘了,我本便不姓万,这一点父皇比任何人都记得清晰。”,言罢抬步离去。
绕是承驹素来豁达,因他这句话也是被震的愣了愣,目视余扶桑火红的衣袍消失在晚霞天色里,回身与自己的贴身近卫对视一眼,无语失笑一声,“陈高,有意思,你说这小狐狸又在打什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