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便是秦桧!”几位士子大惊,继而冷哼道:“你为何说此狂乱悖逆之言?曹阿瞒乱臣贼子,为何要为他高唱赞歌?”
“因为……因为我就是这么想的呀。”秦桧本来想混赖过去,但是确实那篇策论也是自己真情实感,意识形态的问题,岂容让步?
几个江湖豪客看得哈哈大笑,见两边杠上,不由纷纷拍桌子叫道:“有趣、有趣!穷措大们要因为一个死人打起来啦!”
“理越辩越明,秦兄可敢与我们‘京东四友’辩论一番?先说好,我们‘四友’亲如兄弟,对你一人是四人齐上,对上千军万马还是四人齐上!”
“秦会之!你这狂徒想必是在士林名声不彰,才想如此出名。让我等来揭破你的如意算盘!”
儒生们纷纷鼓噪起来,一副秦桧若是不答应和他们辩论,便要将秦桧群殴的样子。秦桧此时也懒得与他们和风细雨,冷笑道:“诸位既然如此能言善辩,还请诸位选出一位最擅此道的贤达去劝劝契丹、西夏,让他们赶紧吐出占我大宋的州郡,释放我大宋边民。”
诸生自然是不敢的,但骂面前的秦桧倒是没什么不敢,文的不行便换成武的,当下有一河朔士子脱下长衫,露出一身腱子肉道:“秦桧,你又不敢辩,又不认错,那你敢不敢与老子大战三百回合?”
秦桧道:“我何须与你们辩论,春闱在即,在下只需在科场上打败尔等,何须言辞、武力胜过?大权在握,舌辩之才、勇武之士,身边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狂妄!就你那种歪理邪说,还想春闱高中?”
“你若还写那种策论,只怕阅卷座师当场便会将你试卷撕掉。”
秦桧哈哈笑道:“庸才永远不懂天才,你们做不到的事情,便说我秦桧做不到,何其可笑?在下这话就放这里,今年春闱策论,不管什么题目,在下都要写灭金之策。在下若是入得三甲,也不为难诸位,只需只穿小衣内衫在汴梁集市上跑一圈便可。”
说罢,秦桧竟从怀里掏出皱巴巴一本书本,却是《春秋左传》,对诸生道:“各位的高姓大名,还请写在此书空白之处,免得将来赖账。”
“混、混蛋!你竟如此侮辱斯文!”
“少废话,你们敢不敢?你们若不敢,在下就啃馍干啦!”秦桧此时也懒得和这些人士子多说,自顾自的坐到炉火旁边,从怀里掏出一个馒头用筷子架起来炙烤。
武植冷眼看着这场闹剧,直到秦桧说“灭金之策”时才眼前一亮。作为一个五合一版的新生者,武植自然听说过秦桧的鼎鼎大名,扑街的初恋情人考上浙江大学,扑街曾省吃俭用半年去杭州看她,结果对方要分手,闭门不见,扑街只好去西湖边看看秦桧的铜像。
那秦桧的铜像栩栩如生,有极高的艺术价值,就是姿态不太对,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的姿态跪在地上,天天被人往脸上吐痰。
仔细一看,和现在这个又孤高又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还真有点像啊。
武植早已恶向胆边生,便准备等秦桧出门之后,便派白玉莲将他结果。谁知秦桧竟冒出这么一句,不但是他,许多人也都心中疑惑。
“哈哈,你们这些读书人看不起曹阿瞒,老子没读过几本书,却还觉得阿瞒这人不错。”武植一开口便语不惊人死不休,让刚刚有些冷场的气氛又如油滴烈火一般燃烧起来,“时无曹操,彼时还不知几人称孤、几人道寡,天下也不过千里无鸡鸣,白骨露于野而已。”
一群儒生此时更是群情激愤,指着武植便要骂。白玉莲冷笑一声,白生生的小手在桌子上一拍,那实木桌子便咔嚓裂出一道缝来,几个士子吞一口吐沫,却未敢再说话。连那几个本来有些不怀好意一直盯着白玉莲的江湖人,都吓得浑身一哆嗦。
“书生轻议冢中人,冢中笑尔书生气!”武植大马金刀坐在条几上,对秦桧道:“秦先生,敢问为何是灭金,而不是灭辽?”
那浑身腱子肉的士子道:“还不是因为金国最小,柿子要捡软的捏……”
“非也非也,在下心中,契丹已然气数已尽,女真才是我国朝心腹大患。在下此次参加春闱,除参与科举求个功名之外,还有一道《平金策》万言书要献上。”
“狂妄!国家大事岂容你小儿置喙?”
“痴心妄想,徒增笑尔!”
“那女真今年才立国,国号为金,你以为他侥幸打得几场胜仗,便比辽国厉害?你才吃几年饭?见过几次王朝兴衰?”
秦桧反唇相讥:“想必阁下一定吃过许多饭,见过许多王朝兴衰,今年只怕没有八百,也有一千高寿了吧。”
武植见几人又要吵起来,止住他们道:“别吵啦,你们争来争去有个屁用。秦先生,将你的万言书拿来给我瞧瞧。”
秦桧见武植一副武人做派,但看身高又有点不像,犹豫几下,还是从包裹里拿出一个上好宣纸写就的小册子递给武植:“那个……兄台看书之前,还请去洗洗手。”
武植刚才吃几口鸡,汁水淋漓,确实手上黏黏的很不爽利。小二机灵,急忙拿个湿毛巾过来,小声道:“客官呐,我再给您夫妇加俩菜,只要您能镇住别让这些措大在小店打起架来就好。”
白玉莲招呼秦桧道:“秦先生且过来坐,这只鸡我二人也吃不下,先生也可替家夫解惑。”
秦桧本就是个悖逆伦常的货,因此没有推辞便坐下去,夹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