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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秀英神情复杂地叹口气,坐在窗边发愣,刻意不去想的人被李碽儿三言两语就勾出来了。她心底深处甚至有一丝嫉妒,嫉妒李碽儿敢大胆地表现出对道衍的关怀和担心,而她从来都不敢说破,不敢深想,不敢表露。这也是她为什么只是淡淡警告李碽儿慎言慎行,而没有严厉指责的原因。
有一点马秀英必须承认李碽儿说的有道理。郭惠无时无刻不在寻找她的纰漏,连她帮汤和求情都差点被郭惠攀咬一口,道衍和她的陈年旧事郭惠也一清二楚,就怕这个女人又抓住此事做文章。她是皇后,朱元璋自然不会随便听信谣言处置她,但是道衍对朱元璋来说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即使错杀了朱元璋也不会有半分愧疚。
唉,这件事不得不防啊!
马秀英愁眉不展地想了一会。
逊影见状安慰道:“惠妃因为怀孕并没有出宫施粥,所以也没有见到道衍大师,僧人祈福完毕就会离宫,两人应该不会产生交集吧?”
马秀英闷声叹气,“但愿如此。”
然而越是怕什么越是来什么。
李碽儿离开还没一会,就有宫人在门口出现,逊影出去问话后进来皱着脸禀告:“主子,那个景阳宫的郭霞求见。”
“惠妃又有什么事?”马秀英也没有好脸色,都说了有事去找成穆贵妃,一个二个还都往她坤宁宫跑,是不把成穆贵妃当回事还是想烦死她啊。抱怨归抱怨,想着郭惠怀着皇嗣,马秀英也不能大意,还是召见了对方。
逊影突然想起施粥的时候郭惠也派了郭霞做代表,急忙问道:“这个郭霞以前见过道衍大师吗?会不会是她跟惠妃说了什么。”
马秀英沉思道:“她以前是惠妃的贴身丫鬟,我不清楚她有没有见过道衍,但施粥时那么多人,估计她应该没有认出道衍吧。算了,与其你我在这里猜测,不如见了她看她说些什么。”
郭霞大刺刺进了坤宁宫,全无别的宫人小心翼翼的模样,直到见了马秀英,才跪下施礼,说道:“惠妃娘娘听说宫中有僧人为皇家祈福,特派奴婢来问一声,可否请大师们到景阳宫宫为她肚里的胎儿祷告祈福,以保将来皇嗣能够平安顺利出生。”
逊影讽刺道:“莫不是亏心事做多了,否则惠妃何须担心皇嗣安危?”
郭霞反唇相讥,“奴婢不知影姐姐在说什么,难道惠妃娘娘不该祈祷皇嗣平安出世吗?”
“闭嘴!”马秀英不耐烦地说道:“惠妃要求并未不妥,然惠妃身子需要静养,不宜喧哗,况且后宫嫔妃不得和外人私下接触,你回去告诉惠妃,本宫会安排僧人为她和孩子祈福,她也可指定某位大师诵读经文,景阳宫就不必再摆法场了。”
李碽儿的话到底让马秀英留了个心眼,郭惠突然想让僧人祈福莫非真是冲着道衍而来,不管郭惠究竟为何,两人确实不宜见面,否则以郭惠的性子少不得生出事端。
逊影和马秀英想到一处,待郭霞离开后就忍不住庆幸道:“还好惠妃安胎没有出宫施粥,否则她见了道衍大师肯定会乱嚼舌头。”
马秀英怒道:“道衍大师一身清名,本宫也行事光明磊落,谁敢说甚!”
突如其来的怒喝吓了逊影一跳,她顿时伏身下跪,“奴婢多嘴,罪该万死!”
马秀英知道自己有些迁怒了,闷闷说道:“你出去帮白菱她们做事,我一个人静静。”
逊影蹑手蹑脚退下,刚出去一会复又回转。
“还有什么事?”马秀英怀疑是不是自己对逊影的过度宠爱,让这丫头有些无法无天了。
“是、是张侍卫回来禀告小男孩的事情,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呈禀主子。”逊影结结巴巴地说道,她也不想在马秀英生气的时候一再出现,可是宫里的人都在忙碌,就她一个人闲着,张侍卫又一脸慎重的表情,她不敢耽误了马秀英吩咐的事情,只得硬着头皮进来禀告。
“宣。”马秀英的怒气被好奇取代,她派侍卫跟踪小男孩只是想验证小男孩是否所言非虚,若是真有难处她自然会施手相助,怎的张侍卫却带回来了更重要的消息?
“属下跟随小男孩一路到了城南的城隍旧庙,那里原本住了不少乞丐流民,听说皇后今日施粥,全都倾巢而出,庙里空空无几。属下站在窗外看到只有一个中年妇人躺在角落,小男孩把食盒里的粥端给妇人。”张侍卫说到这里顿了顿,“属下本来正要离开,谁知那妇人竟把粥打翻,还把小男孩训责了一顿。”
逊影愤愤不平,“那妇人怎如此不识好歹,小男孩可是冒着风险才求来一碗粥,自己都舍不得吃都端给她,她还给浪费了。”
张侍卫擦擦额头的汗,窘迫道:“影姑姑请让属下把话说完。”
逊影噎了噎,闭上嘴和马秀英一起听下去。
那妇人见了小男孩手中精致的食盒就问如此贵重的物品是从哪里得来的。
小男孩答是皇后赏赐,还把粥端出来让妇人趁热吃。
妇人许是病得久了,说话都要喘上一喘,但是听小男孩说完后居然不顾病情,奋力推开粥碗,嘶声吼道:“你见了皇后娘娘为何不求皇后娘娘帮你寻找你爹,端一碗粥回来有何用?”
小男孩哭泣道:“当时皇后娘娘身边有许多侍卫,孩儿心慌,不敢多说,又担心娘病重多日未进食,满脑子只想着让娘吃点东西养好身体。”
妇人跟着哭道:“你这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