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朱元璋已经派了太医去医治邓镇,马秀英担心朱樉、朱棢的顽劣会影响到邓愈和朱元璋的君臣关系,第二天依然叫逊影去卫国公府送补品并把她的歉意带去。
“奴婢刚才回宫的时候看到宫里又死了几个人,听说是从景阳宫拖出来的。”逊影回来兴奋地禀告。若是其他宫殿的人死了逊影会惊讶会难过,至于景阳宫,里面就没几个好鸟,死一个少一个祸害。
马秀英挑了挑眉,淡淡地说道:“看来皇上也不是不清楚那些抨击太子妃的谣言,这么快就找到了根源,我看今后还有谁敢乱说太子妃的不是。”
逊影一听泄了气,“皇上既然知道是惠妃在搞鬼,为什么不处罚惠妃。”
“到底是他的爱妃,他怎么舍得。”马秀英嘲弄地笑笑,心里有些嫉妒又有些愤怒。
前世常听人说男人对初恋情人总有一种特别的情结,朱元璋对他这位初恋情人也是。好几次事情快要查到郭惠的头上,朱元璋就表态不让再查下去,到最后总是雷声大雨点小的收场。有他的纵容,郭惠的胆子能不大吗?
倘若郭惠只是单纯地享受着朱元璋的宠爱,马秀英也就忍了。可是郭惠都把手伸进坤宁宫,还往常美荣身上泼脏水,马秀英就忍无可忍。她故意用皇孙的安危来暗示朱元璋,结果朱元璋还是舍不得处罚郭惠,只把郭惠身边的几个宫人处置掉。这种厚此薄彼的态度实在让马秀英失望,难道未来的皇孙还不及一个妃子重要?
逊影气愤道:“皇上怎么能这样呢?惠妃的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皇上就看不见吗?”
马秀英赌气道:“说不定皇上就想让我把位子让出来,最好太子也换一个。”
逊影恨不得去捂马秀英的嘴,惶惶劝道:“主子可别乱说,皇上虽然偏袒惠妃,但对主子也是敬爱有加,皇上对太子也是真心呵护,早早就立了储位,断绝那些人的心思。”
马秀英也意识到自己有些气过了头,“我就是说说。”
逊影心有戚戚地低语,“以后这些话别说了,叫人听见又乱传。”
马秀英哭笑不得,“你这小丫头还教育起我来了。”
逊影撅起嘴,“奴婢还不是担心主子,一想到坤宁宫有惠妃的奸细,奴婢就来气。”
“粉荷、白菱、紫娟她们可还老实?”马秀英的神色也正经起来,想着身边有人窥视就不舒服。
“奴婢观察了这么久,都没发现有谁不规矩,会不会不在她们之中?”逊影打心眼里不愿意相信相处多年的伙伴里有背叛马秀英的奸细。
马秀英肯定地说道:“不可能,我相信奸细就在她们三人之中,否则谁会清楚我的一举一动。福顺他们虽然也在服侍我,却不像她们三人那样不用避讳。哼!那人以为害死绿柳就可以瞒天过海,我们且装作上当,总有一天会把这个奸细揪出来。还有,既然惠妃敢在我身边安插人手,我们也必须以牙还牙,用同样的办法对付她!”
逊影点头,“奴婢省的,奴婢已经悄悄跟景阳宫的一个宫人接上头,一旦惠妃有动静,他就会通知奴婢。”
景阳宫里,一众宫人跪在血迹斑斑的地上大气都不敢喘,就在刚才,朱元璋下令杖毙了几个造谣生事的宫人,那凄厉的喊叫声仿佛还在他们耳边回荡。
朱元璋看着郭惠,淡漠地训道:“你是怎么管理你的人的?竟敢非议到太子妃的头上。”
郭惠低头认错,“臣妾疏忽,没有管理好宫人。不是皇上查证,臣妾还不知道这些奴才竟敢如此大胆非议太子妃。这几个宫人以前都是服侍李美人的,李美人薨了后,臣妾见他们无处可去就留他们继续在宫里,谁知他们怨到太子妃身上,竟然做出这等下作的事情。”
朱元璋紧紧盯着郭惠,直到郭惠有些不自在地移开眼神,才冷冷地说道:“朕以后不想再听到类似的话,若是你管不好你身边的人,朕就派人来管。你等会就去给皇后和太子妃道歉,回来后好好反省。太子妃没有生产前你就不要随意出去了,在宫里多抄抄经文,陪陪宁国公主和十一皇子。”
“皇上这是要禁臣妾的足?”郭惠哭起来。这事并没有牵连到她的头上,朱元璋为何还要罚她?
“不要去想些有的没的,”朱元璋警告道:“皇后永远都是皇后,太子永远都是太子,朕的血脉不容任何人有不轨之心!”说罢甩袖离开。这个女人一次次让他失望,把他当傻子吗?即使他再喜欢郭惠,也不能容忍郭惠伤害他的妻子、儿子和未来的皇孙。他已经给过她很多次机会了,这是他最后一次包容她的过错,再有下次,哼……
“皇上……”郭惠瘫在地上,当她从朱元璋的眼中看到厌恶的时候她觉得一切都完了。
郭霞扶起她,“娘娘,皇上已经离开了。”
郭惠一咕噜爬起来,咬牙切齿地骂道:“一定是马秀英在他面前说了本宫的坏话,他才这样对本宫,他难道就看不到本宫对他的心意吗?马秀英有什么好,出身没本宫好,模样没本宫好,就是比本宫先进门罢了。她那儿子一个病唠鬼,能不能活到登基那天还难说……”
郭霞急忙劝道:“娘娘,小声点。”
“本宫说的是事实,怕什么?”郭惠血红的眼睛像是要噬人。
“娘娘!”郭霞都快哭了,景阳宫的血腥味还没完全散去,郭惠不怕掉脑袋,他们怕啊,这些话要是进了朱元璋的耳朵,十条命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