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秀英,快跟我走……”陆小倩挺着个大肚子在丫鬟的搀扶下出现在林瑛园。
“陆姐姐,你怎么来了?”马秀英大吃一惊,陆小倩身怀六甲如无沈万三陪着,轻易不会出门,这会突然来找她发生什么事了?
“我……”
“沈少夫人,我敬你是客人,可你也不该乱走吧,要是你有个闪失,我如何跟沈家交代?”大张氏不阴不阳的声音响起。她十分恼怒陆小倩来了郭府就径直去林瑛园,更担心马秀英告诉陆小倩他们曾经辱骂马秀英和姚天僖私会的话,所以一听仆人禀告就急忙追了过来。
马秀英抬头望去,除了大张氏和她的两个女儿,还跟着几个仆妇和两个护院,显然是有备而来。
陆小倩眉毛挑了挑,握着马秀英的手微微用力,“郭夫人说的什么话,我素来和秀英妹妹交好,来郭府不就是探望她,怎么现在见不得她了?”
“今日不同往日,想必沈少夫人也听说了马秀英的刑克之命,还是少接触她,莫要给你和你的孩子带来晦气。”大张氏笑不达眼底,手一挥就要仆妇分开马秀英和陆小倩,她是不敢动陆小倩,但要收拾马秀英还是轻而易举。
陆小倩挡在马秀英前面,护着肚子喘气,“站在!你们若是伤到我的孩子,沈陆两家和你们没完!”
仆妇马上顿住脚,不敢上前。
大张氏皱眉,“沈少夫人是什么意思,我这是为你好,你不领情便罢了,但你管不着我家的家务事吧?”
陆小倩笑道:“我可不敢管贵府的家务事,我是来送帖子的,下个月我娘寿诞,原本想请夫人和两位小姐参加,不过看来夫人好像不太愿意。”
陆小倩已经嫁入沈家,她口中的娘自然是指沈万三的娘。大张氏一听是沈夫人过寿,立刻笑颜逐开,“哪里,哪里,沈夫人的寿诞我是一定会去的。”她许久没有参加过像样的宴席了,这种贵妇人之间的聚会无论如何也不能错过。
“娘,我们也要去。”郭家姐妹同时撒娇,她们和大张氏的心态一样,,甚至比大张氏还急切沈家的邀请。
陆小倩让丫鬟取出一张帖子,并没有立刻递到仆妇手中,而是对眼巴巴望着自己的大张氏说道:“夫君今日没空陪我,能否让秀英妹妹陪我出去散散步?”
这是拿请帖做要挟了?大张氏咬着牙龈,强笑道:“郭府虽小,散步还是绰绰有余,不如你们就在府中走走?”
陆小倩为难道:“我想要秀英妹妹陪我去寺庙上香,为我孩儿祈福。”
“寺庙人多嘈杂,叫大丫、小丫也陪你们去吧,路上好照应你。”
“我只准备了两抬轿子,坐不下这么多人,下次我备个大车,再邀两位小姐一起上香。”
大张氏天人交战,她很不想便宜马秀英跟陆小倩出府,但她又舍不得放弃沈家的宴会,她看看陆小倩老神在在的神情,知道不做出让步就拿不到帖子,“既然如此,马秀英你可得把沈少夫人照顾好,不准出任何差错。”
陆小倩满意地翘起嘴角,示意丫鬟把帖子递过其中一个仆妇。
大张氏拿到帖子,脸色就变了,冷冷地扫视林瑛园一眼,扭头就走,临走还高声吩咐道:“除了马秀英和沈少夫人,其他人不准外出。”
明显是把袁兴禁足了,看着孤孤单单的袁兴,马秀英犹豫道:“不出去行吗?”
陆小倩摇头,“不是我要见你,是有人要见你,耽搁了这么久,你就别磨蹭了。”
这个“有人”显然指的是姚天僖,马秀英心里一惊,“可是姚大哥出事了?”
“你跟我去就知道了。”
事关姚天僖,马秀英不敢耽误,嘱咐袁兴两句就跟着陆小倩出府。刚刚跨过月亮门,一个仆妇追来,警告道:“夫人让奴婢给小姐捎话,早去早回,莫要贪玩忘记回府。小姐是大姑娘了,自然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莫要祸从口出给身边人带来灾难。”
“告诉夫人,我不会让她失望,上香的时候我会记得求菩萨保佑她。”马秀英冷笑连连,扶着陆小倩就走。难怪大张氏不准袁兴离开,是要用袁兴威胁她不准逃跑和乱说话。
“什么意思?”陆小倩没听明白两人暗藏机锋的对话。
“没什么,我们走吧。”马秀英看看陆小倩的肚子,不愿把郭府前阵子发生的闹剧告诉她,孕妇还是保持愉快的心情比较好。
沈家只是商贾,用马车逾制,用牛车太颠簸,托陆小倩怀孕的福,马秀英也享受了一次坐轿子。其实马秀英心急如焚,很想问陆小倩关于姚天僖的情况,可是两辆轿子间隔太多,她只得闭目养神,尽量不让自己胡思乱想。
轿子停在三元坊,宋人苏舜钦曾在这里建筑私人园林沧浪亭,不过现在已经废为僧居。元仁宗延祜年间,僧人宗敬在沧浪亭遗址上建妙隐庵,庵西侧即南禅寺。目前又有僧人善庆在妙隐庵东侧建大云庵,准备作为南禅集云寺之别院。虽然还未竣工,但见那庙宇山门气魄恢宏,石柱飞檐古雅壮丽,估计建成之后定能成为苏州寺庙之冠。
陆小倩冲马秀英招手,“我在这寺里歇会,你自去后山吧,富哥和姚少爷都在沧浪亭。”
有一小僧施礼引路,马秀英回礼跟随。远远望去,山上古木森郁,青翠欲滴,左右石径斜廊皆出于丛竹、蕉、荫之间,山旁曲廊随波,可凭可憩,一亭立于山岭,高旷轩敞。
遁级至亭心,小僧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