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伟业收线后,他在饭厅里呆了会,饭厅外面是个花坛,夜色渐染,暮色四合,月亮慢慢爬升上来,把花坛的花儿笼罩上一层皎白的光。
刚才面对若熙爸的提醒和强调,尽管知道对方看不见,他还是莫名紧张起来,以致额头沁出了汗。
听她爸的口气,对自己还是有些许的不放心,所以才会步步紧逼,不时催促一下。
其实伟业觉得对他是有愧的,毕竟是自己欺瞒他在先,对一个视自己女儿为珍宝的父亲来说,自己终归会残忍伤害这个没有什么过错的老人,还有他那对自己极度信任的老伴。
看向那月光,他忽然觉得白得刺目,用惨白来形容也不为过。心也跟着沉了沉,有些麻麻地痛。
直到若熙叫他:“伟业,打完电话了就过来呀。”
他只得调试好情绪,深呼吸几下,才迈步朝若熙走来。
若熙接过他递过来的电话,歪着头看了看伟业,笑说:“我爸和你说啥?神神秘秘的。”
伟业扯扯唇,勉强扯出个笑容,下意识地躲开了若熙灼灼的目光,语气平淡地说:“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谈话,你就不必知道了。反正你爸都是为了你好呗。”
“噢,这会子你们两人倒是站在统一站线了?前不久还不对盘呢。”若熙贴到伟业身边,好笑地望着他。
伟业不自然地笑笑,并未接若熙的话,反而是叹了口气,突然地问了若熙一个问题。
“若熙,要是我们的宝宝是个女儿,她长大了,要出嫁了,离开我们,我们怎么舍得?”
若熙一时被他这个伤春悲秋般地问题问住了,不过很快莞尔:“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女儿找到幸福,我们有什么舍不得的?难不成你要把女儿扣住,让她不出嫁?我说你一个大男人,居然还有这么婆婆妈妈的一面。而且,这是好多年以后的事,你现在就在这胡思乱想,真是服了你了。”
若熙越想越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好笑,她凑近他耳边说:“伟业,以后你绝对是孩奴中的vip,我跟你说,以后不能无原则无底线地娇惯孩子,看你现在这样,我真担心孩子被你宠坏了。不行,以后我得随时监督你,要不这样,我来唱黑脸,你来唱红脸。”
伟业听她这么说,便接了一句:“唱红脸很好,我已经决定了,今后做一个慈父。”
“吼,人家是严父慈母,你倒好,不客气地颠倒过来。”若熙嘴上这么说,心里可是心花怒放,伟业有多爱宝宝,就有多爱自己呢。
她假意嘟着嘴,像生气似的说:“那我没得选,就当一个严母吧。”
伟业身子僵了僵,转头专注地看了看兀自沉浸在高兴之中的若熙,虽然她噘着嘴,但他就是知道她现在正欢天喜地乐着。傻女人、傻妞、傻不拉几,在心里说了这几个形容词后,伟业默默地加了一句:“想当严母,也要看你配不配,对不对?机会都没有,还奢望什么。”
见伟业盯着自己,眸色深邃,眼神却很空洞,脸色也有些暗沉,若熙就住了口。她以为自己说了什么话,惹伟业不高兴了。
其实伟业的思绪又跑远了,刚刚他想到若熙没资格当严母,顺便想了想自己,好像也不够格当慈父。因为孩子生下来是要交给二哥和嫂子抚养的。
虽然他不停地告诉自己二哥和嫂子对孩子会很好很好,他也可以随时去见孩子,可是,毕竟不能每天生活在一起啊,一想到这,他有种心被掏空的感觉,这滋味不好受!
他不得不承认,让若熙和孩子分离,这确实是最好的报复,没有之一。彼时,若熙承受的伤害会比他这种掏空心的感觉要强上千倍万倍的。
而当事人若熙此时却在期期艾艾地问他:“伟业,你怎么不高兴了?”
他摇摇头:“没事。我只是想,为了不让我妈发现,我把你安置得比较远。而我从明天起就要去公司上班了,以后陪你的时间估计很少。我都交代了安妮,她会照顾好你的。”
原来他想到这来了,若熙被他跳跃的思维折服了。
“没事,你安心上班去。男人应该以事业为重!”若熙很通情达理。
“你能适应吗?”
若熙嫣然一笑:“当然能,这儿的一切你都安排地那么周到,我每天弹弹琴、画下画、出去散散步、帮张妈打下手做做菜什么的,一定过得逍遥而充实。你就放一千个心。”
伟业伸手把若熙滑落的发丝拂到她的耳后:“记得每天该吃的叶酸,该补的钙噢。”
“嗯,我会记得的。”若熙乖巧柔顺地点头答应。
伟业把她揽入怀里,右手放在她的小腹上,轻柔地抚摸着。
两人都没说话,安静地享受着这温馨美好的时光。
过了会,伟业温柔地开口:“若熙,你产检的日子我会尽量赶过来的。”
若熙轻轻地应了一声,又说:“实在赶不回来也没什么,我自己可以去的。伟业,我不要你疲累的奔波,那样我会心疼的。”
伟业听她这么说,鼻子有些酸,他顿了顿说:“你自己去怎么行,万一我没回来,我会让安妮陪你去的。你可不能擅自行动,知道不?”
不等若熙回应,他又加了一句:“我会担心的。还有,宝宝有什么变化,你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若熙抬头迷惑地问:“什么变化?”
“还能有什么变化,当然是宝宝第一次胎动啊。你是不是傻?”
若熙哦了一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