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平左手一带,与陈素青轻轻落地,右手刀横于胸前,冷冷看着刘家兄妹二人。
陈素青看刘雩文神色不易察觉的沉了一下,心中不禁有些得意,即便张太昭不出手,仅有沈平,也不是他二人所能对抗,想到这里,她的心才微微安定下来。
沈平将陈素青放下,轻声道:“青娘,当心。”
他说这话自然是不错,但也绝不应该只说这话,他的刀虽然护在胸前,但始终没有出鞘的意思。
陈素青有些急躁,回头看了一眼沈平,低声急唤了一声:“爹。”
她的声音很小,旁人都未察觉,但身边的沈平却是听的清清楚楚,包括她的态度和情绪,沈平也都了然于胸。
可是陈素青看沈平,却依然没有动,她心中疑惑,回头往沈平那看去,只见他神情复杂,微微有些愤怒、痛苦、无奈,还有些愧疚。
陈素青有些不理解,也不知道沈平在想什么,但现在别无他法,于是再一次低声唤了他。
陈素青本不愿求人,她性格本不缠人,有有小小有些傲骨,这样带着哀求意味的唤了两声,即使对着沈平,也是很不容易的。
虽然沈平肯定听到了陈素青的声音,也肯定听懂了她的意思,但他的刀还是没有出鞘。他将刀揽到身后,也没有看向陈素青,只是对着刘雩文厉声道:“沈呢?!”
陈素青闻言,浑身一颤,也立刻看向刘雩文,然后又迅速低了下去。她心中是不确定的,惶恐的,害怕的,她不敢看刘雩文兄妹,她的剑低垂着,微微颤抖着,默然等待着。
刘霭文看了一眼二人,面色也微微有些无奈,她低声道:“今天请天下英雄来看风渊剑,别的事情,一概不谈。想打想杀,我拦不住你,但你再问,我也不会说的。”
沈平听他这一番话,脑门的青筋都微微突出来了,他咬着牙,低声吼道:“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刘霭文神色一片漠然,隐隐还有些苍凉,她顿了好久,才一字一句的道:“你当真以为我不敢?!”
怒冲霄汉,刀破长空。
沈平的刀终于出鞘了,可是刘雩文兄妹却依旧纹丝不动,仿佛丝毫不在意。
张太昭见状,上前一步,冷笑道:“你们刘家扣着我们的人,似乎说不过去吧,即便当着天下人面,也是你们大大的不是。”
刘雩文闻言,神色有些犹疑,便问询的看了一眼刘霭文,刘霭文长袖一挥,依旧面目表情的道:“除非我死。”
沈平见状,怒吼一声,便要起势杀去,张太昭微微按了一下他的胳膊,沉声道:“长湖,稍安勿躁。”
说着他环视了一下四周,又朝着一角看了一眼,朗声道:“湛明大师,您看呢?”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角落中站着几个和尚,为首的正是少林寺湛字辈的得道高僧,湛明。
只见他一声褐色法衣,身材高大,体态匀称,胡须已经全白,大约六十岁上下,一双眼睛却依旧晴朗有声,看样子便知修为绝高。
众人听张太昭唤此人湛明,语气又很恭敬,便知道此人是少林主持湛空的师弟,湛明。
众人一进入刘家大堂,一直都乱哄哄的,谁都没曾发现湛明是何时站在那里的,或者是看见了。也没有特别注意。
因为他周身的气场实在太弱,一直垂首躬身,一言不发的立在角落,即便谁看见了,也不会把他与武林上绝顶的高手联系起来,而只当他是一个最普通的化缘和尚。
湛明见众人目光向他看来,只是朝张太昭和堂上众人躬身施了一礼,便不再发一言。而张太昭面沉如水,一直看着他,似乎非要等他回话不可。
两大门派,绝顶高手,二人之间的对话,旁人不管知道多少,理解多少,都不敢插言,一时之间,堂上的空气微微有些凝结。
就在此时,只见江漱月走到堂中,笑着道:“我们千里迢迢来了,又听你们说了这许久,听的头也昏了…”说到这里,她朝刘雩文笑了笑,道:“刘公子,不管如何,先把风渊剑拿出来,我们开开眼界如何?”
众人有人出声,也都不管许多,纷纷附和起来,要求刘家兄妹先把风渊剑拿出看看,好让众人一饱眼福。
刘霭文和她哥哥对了一眼,又淡淡扫了一眼堂下的众人,轻声道:“既如此,我们也不好扫了众位英雄之兴,就将此剑拿出来,众位一同观看。”
她说完,又朝刘雩文点了点头,刘雩文便带着两个人去了后堂,不久,便端着一个剑匣出来了。
众人见状,一下兴奋起来,都伸长了脖子往堂前看去,恨不能挤到最前面。
刘家随后又鱼贯出来十几个随从,护在了剑的周围。刘霭文将剑匣放在桌上,慢慢打开剑匣,从里面缓缓拿出了一柄宝剑。
刘霭文将剑捧在胸口齐高,众人抬头望去,只见这剑大约三尺七寸,乌木为柄,錾铜的剑首与剑格,同样乌木的剑桥上还有团龙装饰的护环,这剑从外面看来,便已经知道绝非反品,众人见了,竟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直直盯着那剑,堂中顿时鸦雀无声。
刘霭文见众人神色,脸上也微微有些兴奋之色,于是对这将剑缓缓从剑鞘中抽出。
冷光乍破秋风肃,剑气峥嵘凌云寒。
剑从一出鞘时,众人便感觉心中一寒,这剑中蕴含着无尽的肃杀之气,仿佛一抹冰冷的目光,直视进每个人心底。
这样的好剑,已不用看刃口和利度,只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