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着实将朝堂想得太美好了。
皇甫嵩和朱儁虽说算得上是“清流”,可也是相当现实的人,在保证自己的理想事业不被大破坏的情况下,他们也会做一些适当的妥协,并且他们也会寻求更有力的伙伴以为同盟。
眼下刘备和李钦表现出了相应的实力,他们自然而然的就想要和他“结盟”了。虽然对他们来说更好的结盟对象是李钦而非刘备,只是李钦的身世太过敏感,他们也不好直接推出他,好在刘备是李钦的主公,那么拉拢刘备也就等于拉拢了李钦。
朱儁和皇甫嵩都明白这一点。
于是,这件事情就被说定了。只待两天后,众人将黄巾军彻底打败,便开始运作此事。
如此一夜过去。
第二天,黄巾军再次在城外叫嚣,然而长社城门之上高高的挂起了“免战牌。”黄巾军的将领见状放声大笑,其中嘲讽的意味却是每个人都明白的。城上的官军将士们见了,心里都不由自主憋了一口火气:“且让你们先狂一阵子吧。等明天晚上……我就要给你们好看!”心中恼火的他们暗暗想道。
之后,时间流转,眨眼便到了行动开始的那一天。随着西边的太阳渐渐落下,冬天的明月渐渐抬起,白日的暑气已然渐渐散去,一股徐徐的凉风从东边的洧水河边吹来,令城里的官军都不由自主的舒爽了几分。
“真是一个不错的晚上。月明星稀,万里无云……虽说才十四,可这月盘却也不比十五差了多少。”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色,李钦幽幽的开了口。
此时,刘备军已然准备完毕,所有的人马就在大街上沉默的立着,只等命令传来,便出城击敌,燃起那漫天大火。
现在,可是计划之前最令人觉得压抑的一刻。大战之前的那种彻底的紧张感,让所有人的话都变得不多起来。眼下,似乎也只有李钦还如此风轻云淡的发出感叹吧。
“你就一点也不担心么?对于今夜的战斗?”刘备看着李钦的从容,心中不禁有些羡慕。他知道自己此时还无法做到如此的自如惬意。是以,他才想向李钦求教保持这般心境的经验。
“啊……”李钦被问得楞了一下,却不好说这其实是自己的心态有问题,基本将整个世界当成一个游戏场,对所有的一切都抱着一丝不真实的癫狂——这个理由牵扯到的秘密太多,李钦是无从解释的。面对刘备的询问,李钦给出的答案只能是很中庸的那种:“多读书啊,主公!只有书读多了,你才会静下心来。只有经历多了,你才会见怪不怪。而且,关于今夜的战斗,我们不是早就算计好了么?”
“呃……这么说也是!”李钦的解释虽然有些老调重弹,可刘备已然信服。看着李钦的平静和自信,刘备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变得平静起来,再一次沉默的开始了等待。
之后,天空的明月一点一点的升高,一点一点从东往西游弋。等到银色的月盘升到中天的最高点之后的不久,一骑亲兵从县衙处狂奔而来:“玄德大人,将军有令,命你即刻率军出城从右翼攻击敌军大营,阻截敌军南逃。”
“右翼?那就是南边了?看来皇甫嵩和朱儁两个还是把肉留了这么一句,一下子就把皇甫嵩和朱儁两人的小心思给暴露了。
突击正面,点燃大火,突袭敌营,这是这一场战斗之中好像最容易拿功劳的事情。但眼下已军被派往南边阻截逃亡,显然这一连串的功劳和自己无关了。这些好事都是被皇甫嵩和朱儁二人自己部下的。
“这两个家伙……这个计谋还是元华想出来的呢。他们怎么就……”张飞闻言有些愤怒。而关羽也微微的眯起了眼睛,整个人显得危险起来。
“这也是应当的。他们需要这份功劳。只有如此,他们才行洗清原来的败绩,而且你认为奔跑数十里之后再和敌人接战的事情,除了我们……他还能派谁呢?”刘备很能理解的说道。
“这么说也是呢。”张飞闻言,先是一愣,随即重重的点头起来。
“这样的计划确实只有已方才能执行。”想到这一点,无论是关羽还是张飞都不禁有些自傲了。
做通了两位兄弟的思想工作,刘备下令出兵。因为是要去长社的东南阻截黄巾军有可能的逃亡,所以刘备便没有跟皇甫嵩朱儁他们一道抢东门,而是领军从南门走了。
一路披星戴月,就着还算是明亮的月华,刘备军一路小跑疾行,在三刻钟之内就赶到战场。
此时,长社黄巾军主营方向已经燃起了大火。橘红色的摩天烈焰腾空而起,炙热的火苗舔舐着天幕,将原本墨黑的天空渲染得通红一片。在灼热的火焰之下,无数的人挣扎着,呐喊着,嘶吼着,哀号着。许多人身上沾染火焰,在痛苦中被吞噬了身躯,化为了一根根燃烧的火柱。
乱,黄巾军的大营已经彻底的混乱起来。本就在熟睡中的他们突然遭到这样的攻击,从将军到士兵都不知所措。一时间,士兵找不到将军,将军找不到士兵,人不及甲,马不及鞍面对可怕的烈焰,沸腾的营地,不知从哪里窜出来手持滴血战刀的官兵,黄巾军的士兵们只能慌乱的奔跑着,恍如无头的苍蝇,陷入彻底的弥漫和癫狂之中。很多人根本来不及分辨方向,只看哪里没有火焰,便朝着那边疾奔而去,其间又遭到来自官军的沉沉阻截,最终四散而逃。
十几万人的大军就此彻底的崩溃了。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