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杨一清和张永去宫中向正德帝汇报安化王叛乱的平定情况的时候,刘忠离开了杨廷和的府上,开始四处召集清流大臣。
而大太监张永,此时也按照原计划,趁着献俘的机会,向正德帝控诉刘谨的罪名……
“呵呵,张伴伴,刘伴伴之前可是跟朕说了这事。他说,你们想要诬陷他谋反呢。”正德笑呵呵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张永。对于刘谨和张永等几个陪他长大的太监,正德还是很宠信的。而且,八虎之间有矛盾,正德甚至会亲自帮忙说和。
张永得了谷大用的密信,倒也不慌不忙,没有再拿刘谨谋反的事情说事。只见他疑惑道:
“陛下,奴婢怎会诬陷他人谋反?不过,老刘这次做的实在太过分了,已经引起民愤滔天了啊!”
“怎么个民愤滔天法?”正德帝并不以为意,只当听故事了。
“陛下知道这次安化王zào fǎn打的是什么旗号吗?”
“知道啊,‘诛刘谨’嘛。汉朝‘七王之乱’不也打过‘诛晁错’的旗号吗?可事实证明,晁错是无罪的。”
“但奴婢在宁一夏镇一番调查,发现这事的确和老刘有关。经过调查,奴婢发现,负责在宁一夏镇屯田的大理少卿周东度,为了贿赂老刘,在当地大肆盘剥百姓和军户,使得当地军民极为愤怒。”
“安化王见到当地百姓和军户民愤极大,这才动了zào fǎn的心思的。按他所想,百姓这么仇视刘谨,自己登高一呼,应当群起响应才对。不过,边将仇钺智勇双全。他先假意投靠安化王,然后趁机掌握兵权。之后,亲率壮士百余人,直扑安化王府,抓住了安化王本人,使得贼军自溃……”
“好!这个仇钺是个人才啊!哎,不对,记得战报上说,是延绥副总兵曹雄带人平叛的吗?”
之前,刘谨为了提拔曹雄,故意把仇钺的功劳都归到延绥副总兵曹雄头上去了。而曹雄,则是刘谨手下大佬曹元的亲戚……
张永无语道:
“此事派人一查便知,奴婢安敢当面欺君?而且,这个曹雄,是曹阁老的后辈,而曹阁老,一向以老刘为马首是瞻……”
“这……”正德也有些无语。尼玛,侵占别人功劳,这也太没品了吧。而且,居然还是完全侵吞别人的功劳,连口汤都不给人留下。
张永小心观察了下正德的表情,知道正德并没有对刘谨动杀心,于是叹了口气,道:
“陛下,此次安化王叛乱,皆因老刘的党羽对当地军民盘剥太甚,才让安化王看到机会……”
“还是说点别的吧,老刘干的也不错啊。你看他弄的‘罚米例’,不是止住了朝廷仓储的亏空吗?”正德念旧,还是不想对刘谨下手。
张永又道:
“陛下,奴婢也觉得‘罚米例’是个不错的主意。不过,奴婢听说,这‘罚米例’所罚的米粮,并未都入库啊……”
“没有都入库?就是说老刘贪墨了?这不稀奇吧?你们几个,谁不贪财?”正德无所谓地说道。
“可是,奴婢听说,老刘把罚没的米粮,大部分都拿回了家,入库的,只是零头……”
“什么?有这种事?”正德帝大吃一惊。
这就不是小事了,贪墨原本该入库的钱粮没什么。但一般而言,最多贪墨个一小部分。可是,把大部分都贪墨,只留给国库小部分,那就太恶劣了。这个时候,正德已经打算给刘谨一些教训了。但也只是教训,而不是彻底搞垮。
张永一看有戏,继续加把火:
“陛下,奴婢听说,老刘府上的钱财,国库和内库加起来也远远不及呢。”
“哦?老刘有多少钱?能比国库还多?”正德刚满18岁,以前还没独自处理过政务,对很多东西都不太清楚。
张永看了看四周,低声道:
“据我们几个估计,老刘家里的钱财,加起来估计超过5000万两白银……”
“什么?”正德吓得站了起来。即便不太喜欢处理政务,可正德还是经常批阅奏折的。大明朝一年的财政收入,算上米粮,加起来也不过价值一两千万两银子。
但是,那些米粮,大部分都就地放在各县的官仓里的,并不解押道京城。所以,每年真正入国库的钱粮,不过价值几百万两。
而且,因为正德朝军费开支巨大,朝廷能保证收支平衡都算不错了,根本难有什么盈余。因此,刘谨拥有超过五千万两的财富,实在太惊人了。严格说,就算是正德这个皇帝,此刻都有些嫉妒眼红了。
“此言当真?”正德帝还是有些不信刘谨有这么多钱。在他看来,太监们能贪污个几十万两银子,就算了不得了。他可是知道的,就算那些人贿赂太监,不过塞点碎银子。而五千万两银子,光是重量,就能把人吓死。他却不知道,人家贿赂刘谨,都是动用车子装银子的,不是塞点碎银子……
那些文官可能没估算出老刘有多少钱,可刘谨这些同为“八虎”的太监们还能不知道?这些大太监,对于金钱最为敏感。刘谨收了多少钱,这些人也最关心。所以,尽管张永所说的数字偏少,可也差得不是太多了。
……
但正德只是开始犹豫了,还是没下定决心去动刘谨……
直到第二天早上,午门前跪满了大臣……
“怎么回事?这些人想要做什么?”正德一觉醒来后一脸懵逼。今天没上早朝,所以他起来迟点。可是,一醒来就听说宫门前跪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