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他苦思冥想之间,白羽仙竟小声催促着钟离佑快些回家,被却娄胜豪听了个满耳,他的听觉向来发达。
不待夫妻俩转身,他便先发制人高声喝道:“少庄主来都来了,不想与我这位故人喝上两杯美酒吗?”
白羽仙抢先答道:“庄中事务繁忙,我夫君实在是抽不开身陪您饮酒,还望帝尊多多谅解才是。”
一口一个“夫君”叫的好生甜蜜,听的人却是浑身难受,连走路的姿势都显现着排斥与反感。
到底是在街上,他还是要顾及幽冥宫的颜面,也算是为他将来统一武林打基础。
有再大的不满也未有直言,只是扯着嘴角冷笑道:“二位成亲大喜居然没有给我幽冥宫发请帖,未免有些不厚道。”
很显然,夫妻俩是谁也没料到娄胜豪会有此一言,他何时竟变的这般小心眼了?或者这只是他在接下来的某种行为借题发挥?
其实,早在白羽仙现身之际便察觉到了旧主的不同寻常,似是从前那个一身戾气的幽冥帝尊已经不复存在。
眼前人绝对是自己的旧主无疑,只是显的有些陌生,当中却又掺杂着一丝亲切之感,幼年时期的大哥哥仿若重现。
就差那么一点点,白羽仙就要冲上去喊他“大哥哥”了,理智清晰的她只能将这种诡诞的想法埋于心底。
感受到白羽仙的焦虑,钟离佑笑盈盈的冲着娄胜豪抱了一拳:“既然帝尊为此事介怀,我们改日定当重办婚宴,帝尊将是我们唯一的客人。”
娄胜豪淡然一笑,道:“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少庄主,我这嘴笨之人可说不过你。”
就这么一个小小的举动又将白羽仙吓了一跳,心中布满了不安:“他本不是爱笑之人,今日究竟为何性情大变?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白羽仙再怎么顾念往昔主仆之情,心中最牵挂的还是自己丈夫的平安。
她知道钟离佑不是娄胜豪的对手,也知道娄胜豪素来喜怒无常,有时候他的笑容比利刃还要令人生惧。
不过……这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准确的说……是他没有遇见顾怀彦之前的事。
经历过友情的滋润,石头做的心也会柔软起来,只是深居简出的白羽仙对这一切都无所知罢了。
在她的印象里,旧主仍然是那个残暴嗜杀、以害人为乐的幽冥魔帝。
白羽仙的脸色刹那间变的很难看,娄胜豪最先意识到这一点,问道:“我想,我现在应该改口称你为钟离少夫人罢!”
神情恍惚中,白羽仙来不及思考便给出了回答:“若是帝尊愿意,可以一直唤我为羽仙。”
此话一出当即引起一片哗然,堂堂钟离山庄的少夫人怎么能和魔教帝尊如此客气往来?
当然,这些话都是心声。没有人敢当着面说出来,因为这儿都是他们惹不起也躲不起的人,得罪哪个都不好在江湖中混。
其实,钟离佑心中也泛起了嘀咕:“羽仙一口咬定搅乱婚礼之举是归离所为,如今看来此事怕是当真与他无关。”
未曾在娄胜豪脸上看出敌意,钟离佑索性赔了一张笑脸过去。
“婚礼举办仓促,没有及时将请柬送达幽冥宫是我钟离山庄的过失。我愿意以十坛美酒谢罪,帝尊可愿意赏脸?”
“正合我意,今日咱们定要不醉不归!”娄胜豪答应的十分爽快,大有求之不得之意。
钟离佑提出这样的要求也是想一探虚实,毕竟这里人多口杂也容易分散注意力,若是一会儿动起手来还会误伤无辜百姓。
看吧!就算钟离佑肯相信娄胜豪没有指使归离行凶,也不敢保证他会不动干戈,似乎有娄胜豪在的地方就会出人命。
莫说是围观群众,就连白羽仙都对钟离佑的言语感到一阵恍惚,这不是引狼入室吗?躲都躲不及的人你竟然还敢与他同桌饮酒?
当然,娄胜豪是不屑以酒中下毒这种方式铲除敌人的,他只会正大光明的杀人。
连续抛去几个眼神都不起作用,万念俱灰的白羽仙只能悄悄摸摸的命人为追风寨捎去一封口信。
众目睽睽之下,二人并肩行进酒楼之内,所有食客均在娄胜豪踏步的瞬间摒弃食欲选择离去。
飞奔的人群比赶鸭子还要精彩,娄胜豪铁青着面色十分难看,有一种自己被人当做瘟神的不悦之感。
倒是无人将他视作瘟神,因为在大家眼里他只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
前台掌柜与店小二纷纷钻进柜台下面不敢吱声,被拎出来的时候还在打哆嗦,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利落。
这样一来,娄胜豪可就开心不起来了,微怒道:“来者是客,你开门营业岂有避客不见之理!难道是瞧不起我吗?”
掌柜忙不迭的摇头,用带着哭腔的口吻回道:“帝尊大名如雷贯耳,小店只怕招待不周,招待不周……”
当他将目光转移至店小二身上时只换来一声凄厉的尖叫,明明他什么也没有做过,长的也算俊逸,偏偏总有人怕他怕的要死。
他自然不去想是自己从前太过残暴无情之故,只认为这些人不知好歹,该死!真是该死!
不愿娄胜豪因此动怒伤人,钟离佑二话不说便凑了上去,温柔的笑意极富感染力,给人一种如沐春风之感。
“掌柜的莫要惊慌,你今日要招待之人只有我的妻子,咱们这位大名鼎鼎的帝尊自有我亲自招待。”
诺达的厅堂便只有二位客人,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