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不到”?
“她的确想不到,对于岳父在女儿大婚之日对女婿下杀手这种情形,无论任何人都绝对想不到”。
“可你刚刚又说,这绝对没有人的绝对中,要将杨晓溪除外”?
“是要将她除外”。
兰啸瑞苦笑着道:“我听的实在是有些糊涂了”。
“我刚刚已经说过了,对于谷主在婚礼当日竟会对杨晓风下杀手这件事,绝没有人会想得到。但这绝没有人之中,却要除去杨晓溪”。
“的确”。
“我刚刚还说过,杨晓溪本是一个杀手”。
“不错。但那又如何”?
“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虽然绝没有人能想到谷主竟会在婚礼当日对杨晓风下杀手,杨晓溪当然也不例外。但是,虽然杨晓溪同样绝不会想到谷主竟要下手杀杨晓风,可她却能感觉到”。
“感觉到”?
“感觉到”。
“你说,杨晓溪竟能感觉到你们谷主要杀她哥哥”?
“的确”。
“我不懂”。
“我本来也不太懂,但最近这段日子思来想去之下,总算多少明白了一点”。
“你说”。
“因为杨晓溪本就是个杀手”。
兰啸瑞完全糊涂了,苦着脸问道:“我实在搞不懂你到底要说什么”。
谢山缓缓问道:“你喝酒吗”?
对于这莫名奇妙的问题,兰啸瑞本不想回答,但却不由自主的点头道:“当然”。
“听说一个人要是每天都喝酒的话,他就会和酒之间产生一种奇异的感觉,或者说联系”。
“什么意思”?
“没什么”。
“……”。
谢山话说了一半,忽又急转话题道:“你说,一个杀手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的”?
“我不知道,因为我不是杀手”。
“那你认为,杀手是做什么的”?
“……”。
兰啸瑞感觉有些受不了了,谢山问一些莫名奇妙的问题也就算了,可现在竟然会问出如此白痴的问题。
这让他有些怀疑,谢山的脑子是不是坏掉了。可从他严肃的神色间看得出来,他的脑子绝没有坏掉。
谢山的脑子当然没有坏掉,恰恰相反,他的脑子现在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绝对还要清醒。
那他所问的问题呢,难道真的很白痴。
他所问的当然也绝对不是白痴问题。
所以,虽然兰啸瑞没有回答,但他自己却已经答道:“杀手当然是杀人的,否则,又怎么会被称为杀手呢”。
随即,他又自顾自的问道:“那么,一个杀手每天的生活又是什么样子的呢,或者说,她每天所面临最多的又是什么”?
“……”。
兰啸瑞还是一言不发。
“一个杀手,她所面临最多的当然是死亡,她时时刻刻所接触到的也是死亡,因为她本就是制造死亡的人。那么,一个制造死亡的人对死亡本身会不会也有可能产生出一种奇异的感觉呢”?
“想必会吧”。
谢山微微摇了摇头。
兰啸瑞皱眉道:“难道不会”?
谢山还是摇头。他摇头道:“不是想必,是绝对会。就好像一个酒鬼,你只要将一坛酒放在他面前,纵然这坛酒没有任何标志,甚至这坛酒是用老胶泥严丝合缝的封着的,可他只要看到这坛酒,立刻就能说出这坛酒的特点和年份”。
他看了一眼兰啸瑞,问道:“你觉得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兰啸瑞只有点头表示默认。
谢山又道:“可是,这个酒鬼并没有喝过他面前的这坛酒。而且,酒坛更是用胶泥封着的,也就是说绝不会有一丝酒香溢出来。那么,他对这坛酒的特点又怎会了解的如此清楚呢”?
“或许,就像你说的,酒鬼和酒之间,已经产生了一种奇异的联系。所以,他虽然一口都没有喝过面前的酒,也没有闻到过一丝酒香,但他却已对面前这坛酒的特点了如指掌。这可能只是因为,他了解酒的媒介已不是嘴和鼻子……”。
不待兰啸瑞说完,谢山立即打断,并且追问道:“不是嘴和鼻子,那是什么”?
兰啸瑞沉默着,片刻后,淡淡一笑,笑的很随和,但却带着几丝浅浅的伤怀,不过,他到底还是笑着道:“是心,是他心里的一种感觉。一种常人无法得知,也无法理解的奇异感觉”。
“好,很好”。
谢山先是连连说了两声好,随即笑着问道:“那你现在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