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言高见,元良佩服。”他不辩驳,一副随了她去的样子,倒让她有些不知所措了。
容怜儿见缝插针,“温大人这是认下了?”
温元良恍若未听,赵瑾言闭目沉思,一刻钟过后,墨虚带来了一个人,他穿一身囚服,手脚被铁链锁着,胡茬满脸,再没往日风光,颓废的如一七旬老人。
容怜儿愣住了,久久,她才试探的叫道 : “父亲……”
来人正是容得水,他却是看都没看容怜儿一眼,直接“呸”了一声,“我没你这样不知妇德为何物的女儿!”
又讨好的看了温元良一眼,“温大人,您看这样行不?”
温元良道 : “下去吧。”
赵瑾言苦涩一笑,所谓上位者,掌人生死,又会在乎那些小把戏?即便温元良如今不过是未及弱冠的少年,还未曾接触到温家最最核心的权力,却也已经够了。
他不需要向你解释些什么,他只需要同你说结果,而你,也只能信。
“温大人的手段,小女佩服,怪只怪容姨娘她,摊上了那样一个父亲……”这话说的似是而非,引人瑕想。
容怜儿这厢还未从容得水刚才的话里出来,又听见赵瑾言这一声感叹,不由牙呲欲裂,转身却是扑向了赵瑾言。
她不敢对温元良怎样,只能将一腔怨恨都发泄到了赵瑾言身上,毕竟这一切都是赵瑾言唆使她的。
不料温元良转身道 : “容姨娘德行有亏,意欲勾引本官,按天朝理法,本应沉河,念在身怀胎儿,暂关牢房吧。”
便立马有人制止了她的动作,若目光能杀人,怕是赵瑾言如今已死了无数回了。
“我只是给你提个意见而已,真正做决定的还是你。”在容怜儿路过赵瑾言时,她如是说。
也不过是求仁得仁罢了,温元良是她的仇人,她动不了他。
容怜儿却是她的敌人,她也动不了。
两两相争,必有一伤,伤的那个人,必是容怜儿,借刀杀人正是如此。然而她还是尽了全力来增加容怜儿的胜算的,要不然,怎么会有迟来的忠伯。
奈何差距太大,容怜儿已成败势,赵瑾言也无法。
围观的人渐渐散去,忠伯辞了温元良,又同赵瑾言打了一声招呼,便欲离开,发生这么大的事儿,他该去知会赵海栗一声。
不想这一切赵海栗早就知晓,还及时赶了过来,原这天香楼正是赵家的产物,又每逢月中,他总是要来查看一番,便也从头到尾看了这一场闹剧,然而容怜儿被抓,却超出了他的想象,私以为温元良也算是他晚辈,这面子总要给上几分的。
他却不能眼看着容怜儿怀着他的孩子进入那样的地方,她向来娇弱,该是受不住的。虽然她有错在先,不过看样子,该是被人算计的。
赵海栗身后跟着天香楼的掌柜,上了楼之后,温元良也同他问了声好,他也应了声,言辞之间多有疏离。
“一早起,便闻贤侄邀瑾言来这儿听曲子,我也不是那老旧的人,就欣然应允了,然而今日一看,事实却并非这样,元良,你是否该给我个解释?”
这话却是两难了,温元良大可以将事情都给撇干净,到最后回到赵瑾言身上,毕竟王秉臣是从绮梦居里接人出来的,若他不忍便只能认下,谁让你邀人看戏还给邀错了?若说不是早有预谋也是有人怀疑的。
怪道老谋深算呢,温元良也作不解状,“本官确实邀请的是赵小姐,却不知出来的怎么会是容姨娘,莫不是有谁搞了鬼?”语调却是陡然变沉,反而成了质问的一方,好似亏了的人是他一般。
然细想一下可不是亏了,他来这里也不是游玩的,左要承这苏州城的诸多事务,右又要完成太皇太后交代的事情,也是想同心上人好好看上一场戏,却变成了现在这样,你说是亏否?
莫说赵瑾言反应快,温元良却觉得这是两人之间的默契,他话刚落,她便也疑惑的问道 : “我怎不知有人邀我来看戏?今儿起的是有些迟了,连有人来找过我也是不知的,该不会是找错了吧……”
温元良问 : “秉臣,你别是进错了院子。”
王秉臣上前道 : “不可能的,我先前也奉大人的命去过赵小姐的阁院的,不可能认错。”
“这却是怪了……”又将狐疑的目光投向容怜儿离开的方向。
“莫不是容姨娘趁着二姐未醒李代桃僵?”众人心中如是想,却没人敢说出来,偏赵荒芜恍若不知道。
赵海栗的脸色一下子黑成了碳,这才发现赵荒芜也在其中。
“怜儿她向来单纯,怎么会如你所说?”他满含施压的望向赵荒芜,赵荒芜一个瑟缩,躲到了赵瑾言身后,他自然不能在外人面前为难她,免落得一个刻薄的名声,却犹自不甘被两个小辈玩弄,“就算是因为误会,温大人就能肆意妄为,欺凌良家妇女?”
方才他叫他贤侄,他却自称本官,显然是没给他面子,赵海栗也不免气他没将他看在眼里,以前再怎么也是叫他一声伯父的,不过黄口小儿!
然而他眼中的黄口小儿并未接他的话茬儿,只反问道 : “赵老爷不觉得应该给我一个交代?我承皇命来这苏州,免不了有许多别有用心之人,今日之事着实诡异,我也免不了多想……”
赵海栗脸色愈加僵硬,这名头一下来,重则可杀头,他真是没想到温元良会这么狠,又转念一想,温家的人,哪一个不狠?就想说上几句话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