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赏赐的事情,柳木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然后双手搓了搓。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收起脸上的笑意,很严肃的坐直了身体。彭海看着柳木,心中估算着柳木可能会要一个很大的赏赐,纳征是家事,献礼不是功劳。但能用镜子作为大唐回赐小邦的礼物,这就是很大的功劳了。柳木双手一握拳头,开口了。“我要同州白水县一块看似很普通的,靠山的一块地,那里有个废弃的旧山神庙。我的工坊里有一位前隋宫里的酒匠,当年他的师傅找到了酒神杜康的老窖,可惜他们师徒身份低微,他们……”柳木正讲着,彭海一摆手:“你又是这样。”“我又错了?”柳木不解。彭海用一只手按住额头,想笑却又认为笑并不合适,忍的倒是辛苦。无论如何,柳木也是有心,而且并不是贪心。“听杂家一句话,以后这等小事不许……”彭海停下了,在想如何用词。想了想,彭海继续说道:“不许让杂家以为,你要办多大的事情,要有多为难。”“可在小民眼中,那块是很大一块地,主要是连着一座山头,我也不知道那窖有多深,有多大。”柳木心中已经明白了彭海的意思。可是柳木在嘴上,依然还是要摆出一副乡下小民的姿态的。正如有句话说的好,人生在世全靠演技。“木,来说说那镜子。你的意思是,给那三个自以为是的小国,回赏的时候,用镜子?”彭海开口问道。“恩,我读过一些书,记得大汉朝的时候。倭人前来请封还是归化什么的,当年赏赐十面镜子,就是极重极重的赏赐了。如果用我制作的镜子,咱们大唐可以省下很多钱帛。”彭海再问:“那你知道,他们来干什么?”“来骗钱的。”柳木恶狠狠的说着。彭海愣了,什么叫来骗钱的。这三国是来请求赐下历法,也就是求册封的,赐下历法的意思是他们将会按照大唐的历法来统一时间,统一史册。柳木当然知道这三国是来干什么的,这一段在初唐史上是很重要的一笔。大唐以和为贵,稳定北疆,册封半岛三国分别为辽东郡王、带方郡王、乐浪郡王。但重点是,他们送来的所谓贡品,按后世的历史学家的测算,不足大唐回赐的五分之一,这一点让柳木十分不爽。“来骗钱的。”彭海重复了一句柳木的原话,夹了一筷子肉放在嘴里,品着酒却是笑个不停。彭海看柳木还准备再说点什么,摆手制止了柳木:“这是国事,莫孩子气。不过你的提议确实是不错。你现在有多少面镜子?”“那东西就象烧瓦片,一但开炉就不好停下来。我安排了不少人,十二个时辰分三班倒。玻璃片已经堆满了仓库,变成镜子慢了些,但人手勉强还够用。反倒是制作镜子壳的人手不足。”“工匠有很多。”彭海倒是真的没想到,镜子这东西在柳木这里数量如此巨大。只是彭海也没有分清,玻璃片是什么,和镜子有多大的区别。“您能再替我讨个赏赐,我想要一百副甲的限额。我不要赏赐甲,我打算自己制作一百副甲,再给自己挑一百个家丁。”甲,私制半副甲流放三千里,这是大唐铁律。“可以。”彭海却是很轻松的就答应了下来,只是一百副甲,依礼法,柳木成为驸马都尉之后,公主府可以有一百至三百带甲之士,作为亲兵护卫。提前给柳木一百个名额,倒不是什么难事。而且依长平公主的级别又加了封号,总数是肯定会超过三百人的。彭海已经问到了自己想问的,也说了自己想说的话。擦了擦嘴后对柳木说道:“管住嘴。”这话的意思就是,今天两人聊到的话题,要保密。柳木送彭海到外面,彭海上马车的时候,朱易小跑着过来,将一只一尺长、七寸宽、四寸高的木箱放在彭海的马车上。“杂家不收你的礼。”彭海示意搬回去。柳木将木箱打开,看到的却是一根根的木条。只见柳木将其中一根木条抽了出来,却不是木条,而是用最简单木框的镜子,每一面都有三寸高,两寸宽。在这箱中码的整整齐齐,这第一根木条都是一个镜子的边框。这一箱,足有上百面。彭海亲自将箱子盖上,什么也没说,示意车夫驾车回宫。马车上彭海苦笑着摇了摇头:“这傻娃子。”彭海说柳木傻,也是有理由的。第一次彭海从柳木那里要香洗,确实是为了宫里用。自己也要面对宫中的大小人物,也要有面子上的事。可柳木每次有什么,都给自己再特别准备一份。所以彭海说柳木傻,只知道给自己带份私货,却没有想过,自己也不是什么东西都敢收的。看着彭海的马车走远,柳木对朱易说道:“你赶紧安排可靠的人回去,香洗坊咱不要了,只留下够自家人用的产量就可以。然后从镜坊之中挑些好的,派人送到长安来。”“是。”朱易应下后,小跑着就去办事。闻月阁西楼。闻月阁是一个很长的建筑群,中间部分是一个巨大的演艺厅,东楼是酒楼,原本空着的西楼,柳木现在改成雅间,专门用来打牌。柳木回到楼内,在那间正在打牌的屋子里转了一圈。崔一叶与李弼有一句没有一句的斗着嘴,两人各有胜负,倒是窦世宽满头都是汗,看牌也很紧张。柳木什么也没说,转身出屋了。柳木知道,这越是紧张,越是患得患失的,这打牌越是输的凶。不过,窦世宽输的越惨,接下来的事情就越好作。闻月阁后院,叶四娘正在看新剧排练。明天就是旬末,大唐皇帝李渊会来看戏,也不知道是点旧戏,还要看新的。叶四娘是不敢有一丝怠慢。无论她是什么身份,面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