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着嘴,阿娘不说话了。
“我若是还在军中,凭着军籍他们也不敢妄动。可我现在一介白身,在这地界又没什么关系。他们如果真要动了心思,林先生一个外乡人又是个鳏夫,想帮忙也不好开口的。你搬过来,乡下的房子他们要就给他们,换得几亩田再给他们种,你每年收租轻轻松松过日子不好么?”
阿娘有些被说动了,可到底还是气不顺。
“······那是你爹一点一点修起来的。”
“我知道我知道。“张三花抱了阿娘的腿把脸靠在她的膝盖上,“你自己说,这房子是不是更好。阿爹要是在,也希望你住的好一点的。”
阿娘不说话了,张三花听见她在小声地抽泣。
“······我和林二狗成亲之后,也搬来这里住。阿娘你发发好心,收留我们好不好?”
听她在这装可怜,阿娘扑哧一下笑了。
“我听你在这鬼扯。”
见阿娘笑了,张三花又哄了几句,让阿娘半推半就了搬家的事。但年关将近,阿娘还是想在老房子过这个年。
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
腊八当天,村里讲究每户出一把粮食,熬成一锅腊八粥一起喝。张三花家出了一把好的大红豆,转头来自己在家也熬了一锅。
不是看不起村里人,是阿娘觉得在老房子过的最后一个年了,能吃点好的就吃点好的。
村里熬的腊八粥,多是些粗杂粮,放东西的时间也不注意,最后熬出来有些软烂了有的还发硬,喝起来也不甚香甜。
阿娘熬的腊八粥,那都是精选豆子,还搁了花生,大枣,干桂圆。干桂圆可是个稀罕玩意,最后熬出来是粒粒软烂香甜,张三花喝了一碗恨不得去舔碗。
至于村里分的那些,阿娘拿去喂鸡了。
坐在屋里喝着暖乎乎的腊八粥,阿娘觉得整个人都跟着发懒。看了看又去盛了一碗粥的张三花,阿娘忍不住笑了笑。
笑着笑着她想起什么,神色忽然凝重了起来。
“三儿,你和我说说,你上次月事是什么时候?”
张三花沉迷喝粥,没过脑子就回答了。
“一个多月前吧。”
阿娘脸色瞬间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