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克望着胡子花白的老人,脸上的笑容渐渐冷了下去,他皱着眉头嘟囔了一句:“就算我打算顺便看看殿下,又能怎么样?”
“我不管你当初听到了什么消息,也不管你是怎么认为的,”韦恩十分严肃地说:“但这孩子就是那孩子,我当初看过,陛下也看过,你看不看又有什么区别?!”
“所以我连看一眼都不行了?!”男爵嚷道,显得有点激动:“要是真如你所说,那这孩子可是珍妮的——”
“够了!”韦恩厉声道:“别忘了你现在是什么身份!”
“你也别忘了我是什么身份!”派克气恼地说:“我可是殿下的——”
“禁言!”韦恩怒喝,身上骤然亮起刺眼的白光。
看到派克被压制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喘着粗气,韦恩神情缓和了些,说道:“我不知道雷蒙德队长是怎么看你的,但所有人都知道你被自然神殿公开监视,更是有许多人觉得这惩罚过轻,你便不应该再来牵扯别人,尤其是那件如今只有我们三个知道的事情!”
接着他话又一软:“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何必非要在这时候来看那孩子,除了平添烦恼外又能怎样?万一牵连了别人岂不是要出大事?”
“我知道你总不会想让洛萨陷入动荡。”韦恩盯着派克,周围的光芒缓缓减弱消失。
派克也平静下来,缓缓说道:“那件事我知道,你知道,陛下知道。”
“所以是陛下派你来阻我的么?”他问。
韦恩摇了摇头:“不是不相信你,但自然神殿要监视你,我也总得时不时看你几眼,看在以前的情面上,你离开南境我也没有阻拦,直到确认你要来洛萨王都,我才被迫现身。和陛下没有关系。”
“怎么会没有关系?”男爵脸上重新露出笑容。
韦恩一愣。
派克继续说道:“如果陛下他不想让我来,又怎么会把诏令送到哈里特港?如果陛下不想我来,又怎么会不附一份信件?陛下举行这传承法典的仪式,也不全是为了试探灰山伯爵,还有让大家做个见证的意思,毕竟上一次仪式到场的人不多,局势又混乱,一些人有疑问也是自然。”
“而要做见证,表明殿下继承王位的合法性,我又怎么能不到场?”派克咧嘴一笑,指着林荫大道上飞奔而来的一个骑兵身影,说道:“那便该是摄政王陛下的信,让你放我通行的。”
说罢派克也不逗留,直接跨进了马车车厢中。
“有时间再去神殿拜会您咯,到时候总要带我四处看看啊,韦恩阁下。”车厢中传来派克轻松的道别声。
果然那个骑兵很快奔至近前,他穿着皇家护卫队的制式军服,从怀中取出一封印着狮鹫徽章的信笺郑重地交给韦恩:“摄政王陛下的信件,请祭祀阁下过目。”
“艾德,驾车走吧,别太赶了我休息一会儿。”派克淡淡地说。
马车上听得不明所以的艾德反应过来,连忙吆喝了一声,拉着缰绳绕过骑兵与韦恩,忐忑地向着王都的方向慢悠悠地前行。只是这次那白袍祭祀终于不再拦着马车,他手里握着拆开的信纸,仿若沉思。
直到走出了好远,那老人依然没赶来阻路,艾德终于确信不再需要担心那个神殿祭祀。但他依旧没有觉得安心。
虽然刚刚派克老爷和那老人之间的争论他听不明白,但他确信老爷刚才提到了一个名字,珍妮。艾德握着缰绳的手微微颤了颤,他已经有十多年没从老爷口中听到珍妮小姐的名字了,连哈里特港的那些平日里最喜欢谈天喝茶晒太阳的人都会下意识避开这个名字。
珍妮。
这是会让领主老爷流泪的名字。
……
……
洛萨王都外的空港或许是这个国家现今尚存的最古老的建筑之一,几乎和王都中燃烧火种的灯塔一般古老。从伊恩·维克多大公建国到今天,这座小小的空港历经无数次的风雨波折与无数次的修葺,依然在王国的运输与贸易中担任重要的角色。
经历了飞艇上的小小的波折,莫林一行终于抵达了洛萨王都。
灰山伯爵专程给斯特雷耶的信件,斯特雷耶在思虑良久后决定让奥斯蒙当众读出来,信的内容也是让莫林大为惊讶,格林莫特伯爵在信中坦然承认与摄政王陛下存在矛盾,但也说他并没有异心,而是想要支持斯特雷耶及早加冕。信中还隐隐暗示摄政王心思不纯,这些年来对斯特雷耶殿下控制严密,事事独断专行与一些贵族派系不合等等。
一副要拉拢斯特雷耶一起对抗摄政王陛下的意思。
不过在听奥斯蒙从头读到尾后,斯特雷耶则嗤笑了一声,对比表示不屑一顾,并当着两人的面说灰山伯爵的这种做法其心可诛,无论他要做什么自己都会坚决站在王叔一边,最后把信件重新封存准备回去直接递给摄政王过目。
接下去就看灰山伯爵如何响应摄政王的诏令了。
莫林与斯特雷耶和奥斯蒙两人在空港道别,两人邀莫林到王都中暂留,想带他在王都中游览一番,但少年婉拒了两人的邀请,在斯特雷耶被越来越多的人认出身份后,得到消息的皇家护卫小队终于来到空港,好不容易才从争相致敬的人群中护出斯特雷耶,并护送他返回王宫,奥斯蒙也住在王都中便与其同行。
少年则在空港徘徊了一圈。
虽然相比索罗鲁米的那座巨型空港,这座空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