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意思?”刘协站起来,悠悠的道:“朕的意思就是,财没了,可以再赚,但若是人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你们与温侯有何恩怨,朕不想多问,但既然来到了长安,何不想想未来,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朕有心振兴商业,重启丝路,甄家有连朕都没有的人脉,可以商通诸国,就算留在冀州,甄家也只是一个豪商,但留在这里,对甄家来说,未尝不是再进一步的契机。”刘协看着甄尧笑道。
“这……”甄尧心中大急,一时间,不知如何抉择。
“不必着急,朕有耐心,也有足够的时间。”刘协朝着门外走去,声音远远地传来:“想通了,可去皇宫报知廷尉,朕自会接见,若是想不通的话……就留在长安慢慢儿想,等到想通的那一天。”
甄尧闻言,怔怔的看着刘协的背影,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刘协的身影已经出现在街道之上的时候,甄尧才反应过来。
什么叫想不通的话,就留在长安慢慢想?也就是说,留给甄家的只有两条路,第一条,留在长安辅佐刘协;第二条,留在长安,闭门苦思,想明白了……辅佐刘协。
甄尧很想叫住刘协,问一问这两条路的区别究竟在什么地方?
不过刘协已经带着护卫离开了,甄尧也不敢就这样在闹市之中呼喝刘协的名字,最终也只能苦笑着坐在了自己的位子上,怔怔的出神。
早知如此,当初便不该听了那许子远的计策去无故招惹那吕布,吕布虽然凶恶,但至少能让人知道,但陛下的凶残,却是无声无息的那种,令人防不胜防。
甄尧记得,以前父亲说过,看起来凶恶的人,无论有多凶恶,也不算真的凶恶,因为你已经知道他是凶恶的,自然会下意识的躲避他,真正凶恶的人,从脸上是看不出来的。
此刻,甄尧似乎有些了解父亲这番话的含义了。
只是现在知道这些,又有何用?许子远害人呐!
走在回往宫中的路上,刘协心情不错,解决了粮食的问题,也算是将积压在他胸口多日的郁气给除了大半,至于剩下的,那就是朝堂之上的斗争,虽然有些麻烦,但关中的元气保住了,剩下的事情,都好说。
至于甄家,刘协自然是不可能再放他们离开的,甄家的财富倒在其次,甄家真正吸引刘协的地方,正如刘协之前对甄尧所说的那般,甄家这几代在草原、西域诸国建立下来的人脉,才是刘协最缺的东西,至于甄家的财富,亿万家财听起来很多,甚至足矣撑起一路诸侯了,但于一国而言,真的有些少了,有甄家这些隐性的人脉在这里,刘协相信,以他在商业之上领先这个时代的见识以及朝廷所掌握的资源,配合甄家经营的人脉,定可以在短时间内,为大汉积累下两个、三个乃至更多个甄家的家财作为大汉进一步发展的原始资金。
“参见陛下。”路旁,不时有百姓向刘协行礼,刘协的容貌,如今在长安已经不再是什么秘密了,在长安待过一段时间的人,基本都能认出来。
遇到这些问候,刘协也会微微点头,算作回礼。
周围有不少百姓远远地围观,却不敢靠太近,让刘协不禁感叹,日后想要微服私访,至少在这长安城中,是不太可能了。
周围的人群有些拥挤,不少人在往这个方向挤过来,似乎都想看看这位天子,正行走间,刘协眉头突然微微皱起,心中升起一股不舒服的感觉,危险的气息,他在梦境战场中曾无数次经历过,下意识的开口喝道:“护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