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昨夜守营将士又被射杀了三百一十二人!”袁营之中,逢纪面色沉重的来到袁绍身边,涩声道:“如今营中将士对于守卫寨墙十分抗拒,士气也更加低落。”
“不是让竖起挡板吗?为何还会死人!?”袁绍闻言,眼中闪过一抹怒气,厉声问道。
自袁韩荣寻仇之后,已经过去三天了,这三天,刘协并未大举进攻,但神弩营每天晚上都会过来光顾一番。
这三天里,袁绍曾派人埋伏,试图围剿这支弓弩手,但神弩营人数虽然不多,却极为滑溜,只要周围有可能有伏兵的地方,就绝不轻易靠近,就算要靠近,也会先来一通弩箭,然后迅速占据有利地势,一旦伏兵出现,就会毫不犹豫的撤退,以当日对付韩琼的方法,一点点将敌人磨死。
最终,袁绍也只能加强防御,命人在寨墙之上,又立了隔板,让神弩营无法看到寨墙内部的人,而寨墙上的将士,却可以通过望孔,看清楚营外的情况。
“敌军弩弓太过犀利,隔板不过一指厚,朝廷的弩弓在百步之距可以轻易穿透,而我军的弓箭手因为有隔板的阻隔,根本无法将箭矢射到百步。”逢纪苦笑道,隔板的计策就是他献的,如今却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因为隔板的原因,弓箭手在寨墙之上,只能进行抛射,抛射虽然能令弓箭手的杀伤范围变大,但射程却会降低,自然也奈何不得百步之外的神弩营将士了。
“那现在怎么办?修养了三天,不但士气未曾恢复,反而更低。”袁绍愤怒道:“难不成继续修养下去?孤怕的是,再多修养几天,我们的将士恐怕会彻底崩溃掉!这仗也不用再打了。”
三天来,零零总总的伤亡,都快有六千了,不但失了韩琼这样一员大将,最重要的是连对方的毛都没有捞到一根,伤亡倒在其次,最重要的是对士气的打击。
“主公,再这么拖下去不是办法,臣有一计,或可有些用处。”审配躬身道。
“哦?”袁绍闻言,目光一亮,看向审配道:“正南有何妙计,快快道来。”
“主公可还记得李植?”审配微笑道。
“李植?那个掘子营将领?”袁绍闻言皱了皱眉,随即恍然,看向审配道:“正南是说……”
“此人精通易学,擅长挖掘地道,可命其率领麾下掘子营挖掘地道,深入敌营。”审配微笑道。
“不妥。”逢纪闻言皱眉道:“若是挖掘,那些土石该作何处理,以朝廷对情报的敏锐,定会发现端倪。”
“可在敌营之外,筑起一道土垒,高过对方寨墙,则敌军大营,尽在眼底,可以弓弩射之!”审配微笑道。
“此计甚好!”袁绍闻言抚掌笑道:“就依正南所言,便招李植前来,尽快去挖掘土石,建筑土垒,明日一早,定要让天子好看!”
“喏!”审配躬身答应一声,迅速告退。
当夜,刘协派去继续袭扰袁营的神弩营将士刚刚出营便被挡回来,得知袁绍军队已经摸至营外之后,刘协大惊,连忙带人来到辕门上,却并未遇到袁军的进攻。
“搞什么鬼?”站在辕门上,漆黑的夜色下,十步之外,便是漆黑一片,他只能看到百步之外的地方有火把重重,夜色下,却难以看清楚对方在干什么。
疑惑之下,刘协派了一营人马前去探查,不久之后,便听营外厮杀声响起,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前去探营的人马已经回来了,一营人马连一半都没剩下。
“陛下,敌军太多了,附近都是袁军兵马。”那名出征的校尉嘶声道。
“可看清楚对方再做什么?”刘协皱眉道。
“看清楚了,对方正在堆积土垒。”校尉涩声道。
“土垒?”刘协闻言微微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冷笑一声:“哈,老套路,命各营将士谨守大营,防止敌军偷袭,让随军工部之人来朕这里,其余众将,且去歇息。”
“喏!”虽然不太明白对方在干什么,但既然刘协说没事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当下各自躬身告退离去。
郭嘉想了想,没有离开,而是跟着刘协一起回到帅帐之中。
“奉孝还有何事?”刘协不解的看向郭嘉。
“陛下已经洞察袁军意图?”郭嘉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可否解惑?”
“奉孝不知?”刘协疑惑的看向郭嘉:“堆积土垒,自然是要借助高地,俯览我军大营,而守以弓箭射之,我军弓箭手射程虽然优于对方,但并不明显,若是居高临下,反而可以压制我军弓箭手,是以朕准备让工部将投石机做些改动,加大射程,将那些土垒给轰散了!袁绍这等手段,自然不攻自破。”
郭嘉闻言,眉头却是皱的更深:“臣总觉得,袁绍如此大张旗鼓,怕是还有别的图谋。”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刘协闻言,微微眯起了眼睛。
“不错,只是究竟所为何事,便不得而知了。”郭嘉点点头。
刘协闻言,皱眉思索,却见门外许褚进来道:“陛下,工部大匠武陟求见。”
“让他进来吧。”刘协点了点头。
很快,随军大匠武陟进来,看到刘协,连忙上前行礼:“参见陛下。”
“免礼吧。”刘协挥了挥手,看向武陟道:“你先命人做一些投石机,射程要到一百五十步左右,尽量要精准一些。”
“喏!”武陟连忙拱手领命,犹豫了一下,却未离开。
“还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