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果然如袁绍所料,朝廷大营死气沉沉,并未再行发动进攻,似乎也是证实了昨日的消息一般,自高台上看去,不知是否是心理作用,那些巡逻营地的汉军将士也不似往日里那般精神。
“朝廷大营之中,应该还有余粮才对。”沮授看着这一幕,皱眉道,朝廷军队如今的表现,跟往日里的精锐之师差别也太大了些。
“这有何奇怪?”郭图冷笑道:“就算军中有粮,但后方粮草已经被我军截断,军心已乱,甚至朝廷大营中,已经开始缩减粮食,以期能够拖延一些时日,将士自然散漫。”
沮授皱了皱眉,这事如果发生在其他诸侯军队,甚至冀州军身上,都不奇怪,但发生在朝廷精锐身上,就有些奇怪了,昨天还生龙活虎的打的袁军差点溃败,今日却成了这么一副模样,着实令人意外。
袁绍冷笑着看着朝廷大营,扭头道:“李植呢,问问他还有多久?”
“回主公,刚才已经问过,估摸着还剩二十余步,今夜子时之前,当能完工。”郭图微笑道。
“严密监察朝廷大营的动向,今夜,我定要破了此营,生擒刘协!”袁绍意气风发道。
“喏!”
……
汉军大营,帅帐之中,不同于外面的死气沉沉,此刻大帐之中,却是一派轻松欢愉的气氛。
“好你个郭奉孝,连朕都骗!”刘协指着郭嘉,笑骂道,原本的计划中,可没有封锁消息,拦截张郃这一环,一开始,刘协只觉不解,认为诱袁绍去攻打乌巢不但是一招闲棋,更重要的是,他们还得担风险,若乌巢真被张郃攻破的话,那现在的局面,就真的如同袁绍所期望的那般了。
但如今郭嘉再走一步,命人封锁了消息,让袁绍自以为得计,不但朝廷的一系列动作可以让袁绍想当然的认为是因为乌巢被劫之故,更能麻痹袁绍,令其信心膨胀而忽视了刘协在其他方面的动作。
“陛下恕罪,实是臣也没有太大把握能够将消息彻底封锁,那张郃毕竟是冀州名将,若其一味突围逃走,臣担心子龙也未必能拦住他,是以备了两个计策,若是此计不成,便要以第二计进行,那样一来,却无如今的效果。”郭嘉笑道。
“哈哈,原来奉孝也有没把握之事。”刘协靠在椅背之上,摇头笑道:“朕一直以为,似奉孝这等智者,一旦用计,必是有了万全把握。”
郭嘉闻言苦笑道:“陛下说笑了,臣也不过是凡夫俗子,又非神仙,怎能做到算无遗策?”
“这你可说错了,神仙还真未必有奉孝这般心计!”刘协笑着摇头道:“本以为,这冀州之战要耗时许久,谁知这方才数月,便要见分晓,看来,朕还是有机会,见朕的皇儿出世。”
“破袁绍易,但下冀州却难,陛下还是要有些准备才好。”郭嘉苦笑着摇摇头道,袁绍就算败了这一仗,但其背后还有整个冀州,而刘协的目的,显然不止是对付袁绍,更重要的,是将冀州一众世家给打掉,这就有些困难了,而且就算拿下冀州,也要耗费不少时间去治理冀州,将整个冀州都梳理一遍,按照朝廷眼下的制度来说,最乐观的,都得两三年,还有此前占领的蜀中,这一仗下来,幽并乃至青州都将落入朝廷掌控,此战之后,朝廷必须停下来消化,否则这些新占据的州郡恐怕会出现与刘协新政想法背道而驰的现象。
另外一些朝廷一直存在的弊病也该借此大胜之机,梳理一遍,将朝廷的治地彻底巩固之后,才好继续拓展。
“奉孝,你就让朕开心一会儿,会怎样?”刘协有些无奈的看着郭嘉,没好气的道。
“陛下恕罪!”郭嘉微笑着拱手道。
“好,恕你无罪,不管如何,今夜朕倒很想看看袁绍这厮的表情,昨日真想打他!”刘协笑道。
“今夜陛下该有机会。”郭嘉笑道。
……
另一边,袁绍在见刘协并无意出兵之后,带着众臣回了大营,等待夜幕降临,一举大破朝廷兵马。
心情大好之下,袁绍将最近几日未曾动过的急报拿出来,准备审阅一番。
“嗯?”当看到第一封急报之后,袁绍便觉心中一沉。
“主公。”田丰、沮授匆匆进了大帐,对着袁绍躬身一礼道:“刚刚臣等收到幽州别驾韩衍传来的书信,最近一段时间,幽州边军未得主公命令,大举对塞外用兵,乌桓、柯比能等部被屠戮近半,甚至有昔日公孙瓒麾下降将田豫跨辽河击公孙度,韩衍数次勒令他们停止用兵,但却无人应命,幽州边军,不知为何,不受我军控制。”
袁绍默默地放下手中的急报,面色变得难看起来:“孤也收到了急报,这些边军本就是以公孙瓒降军为主,与北方胡人厮杀多年,有仇恨也不意外,只是却不知此番为何突然如此激烈,竟不理会别驾命令!?”
沮授皱眉道:“未免生出动乱,是否尽快派遣一支人马,前往幽州,震慑边军?”
袁绍皱眉道:“这……边军并未对我军动手,只是洗劫塞外胡族,我等何必忧心?若派兵镇压,岂非寒了人心?”
“非也。”田丰摇头道:“只是震慑,而非镇压,这些边军本就与主公有怨,这些年也从不听主公调遣,如今突然大举动兵,不尊主公号令,臣恐这背后必有暗谋,就算不予以镇压,必要的防备却是不可或缺,望主公三思。”
袁绍闻言皱眉沉吟道:“也好,不过眼下我冀州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