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东西真的挺实用的,就算是缺点什么零碎,那一个月十五块的生活用品的费用,可不是白白就交出去的。
在看守所内的商店里申请购买就可以了。
顾峥不愿意跟顾德发来一场,你受苦了,你也受累了的卖惨的大会。
他觉得像是他阿爹这种已经习惯了为家人挡风遮雨的汉子,是不需要他这种无谓的怜悯的。
他只要好好的表现,用尽一切办法从这里出去,就是对得起他阿爹这一趟又一趟的辛劳了。
想到这里的顾峥,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去,就将他身侧早就准备好的两个厚厚的信封递到了阿爹的面前。
“阿爹,这是两封信,内容一模一样。”
“是我在看守所中写的第一份材料,对于咱们的现状,很有作用。”
“甚至可以说是,具有划时代意义以及前瞻性的创想。”
“我希望有人能看到它们,理解它们的内容,感受到它们的价值。”
“能够充分的思考,并运用在今后的发展之中。”
“那样,我也算是尽到了我的作用。”
“若是运气更好一些,怕是咱们山里的路,就有政府帮着咱们一起修呢。”
“阿爹,十里大山太荒凉了,咱们那里的情况,必须要领导们重视,才有可能正常的修路啊!”
已经跑过了多个城市的顾峥知道,这个世界跟现代完全不同。
在凭票购物的世界中,若是没有公家的批文,别说是修路了,就是盖上一间红砖的瓦房,怕是也够呛的。
先前赚钱的路已经被堵的严严实实,就算他顾峥是县里的首富了,他还是有钱没地方花。
“所以阿爹,一切就拜托了!”
看着儿子郑重的表情,顾德发重重的点了点头。
小心翼翼的将信封塞到了怀中,想要利用最后的几分钟的光景,好好的瞅瞅他这个遭了罪的大儿子。
可谁成想,他那个平日里特别踏实的儿子,现如今却是眼神直往地上寻摸……
“我说,狗头,你找啥呢?”
“没啥爹,哦,爹,你带烟没?”
总不能告诉他亲爹,他在捡烟头吧?
那他爹回去的路上,得多难受啊。
听到顾峥随意一提,顾德发的注意力果真就被转移了过去,他指了指大包裹中最底下凸出来的两个方块,有些得意的笑了。
“哪能忘记这个嘞?”
“这些东西可稀罕呢。”
为了儿子能够过得更舒服一些,这阿爹也真是拼了。
这让顾峥顺着干部催促起身的时候,就情不自禁的一把搂住了阿爹那并不算高更不年轻的肩膀。
他收着力气,给顾德发一个满是不舍的拥抱。
将情绪的表达十分内敛的阿爹,抱了一个猝不及防。
让这个憨厚的汉子,一下子就愣在了当场。
“干,干啥子呦,你,你这孩子……”
顾峥的拥抱是那般的轻柔与依赖,让顾德发一下子就想到了,这个娃娃刚刚出生的模样。
他被从生产的柴房棚子中抱出来的时候,才那么一点点的大小。
手软脚软,连小小的头也是软的可爱。
让他这个粗糙的汉子,竟然第一次知晓了怕的滋味。
他害怕自己的大力气,会伤到了他们家的第一个孩子。
这个流着他老顾家的血脉,与他有着永远都斩不断的亲情的孩子。
这是他的希望,更是他奋斗下去的精气神儿。
而现在,这个孩子长大了,他的个头比他还要高,他身上的腱子肉要比他顾德发年轻的时候还要精壮。
但是,他到底还是一个孩子啊,他的依恋,他的不舍,以及他对于他这个阿爹的愧疚,顾德发都在这一个拥抱之中,感受的切切实实。
这个憨厚的汉子,一下子就红了眼圈,他那稍微有些匮乏的语言中,也挑不出任何可以安慰娃娃的话语了。
他只能重重的拍了拍顾峥的后背,学着他家娃娃的模样,也回给了顾峥一个结实的拥抱。
“狗头,莫怕!阿爹在呢!”
“你好好的,阿爹一定帮你把信送到。”
说完这句话,顾德发与顾峥竟是一起将手松了开了。
两个都红了眼圈的男人,一个向左一个向右,就走向了不同的道路。
出得看守所的顾德发,直接就坐上了开往市中心的公交汽车。
在那绿油油的标志前,停了许久,终于在全国邮政编号表中,找到了他所要的地址与邮编。
依着顾德发的想法,儿子这般有能耐的人,他的信寄过去的地方,要越大越好。
他都想清楚了。
一份寄到首都,就寄到国家办。
而另外一封则寄到他们省的省会,至于地址,就留他们省委办公室的地址。
可是当顾德发称完了信件的重量,在两封信上一个贴上了一毛,一个贴上了一毛八的游资了之后,负责寄挂号信的邮局的同志,却是在审核的过程中,将打算离开的顾德发给叫了回来。
“大叔,你的收件人姓名还没填嘞,这是挂号信,不能写笼统的负责人收嘞。”
“若是普通信件,就不会要求的那么严格。”
被特意叮嘱的顾德发陷入到了迷茫的状态之中。
让谁收呢?
他家娃娃也没跟他说啊。
想到这里的顾德发灵机一动。
他把他知道的几个人的人名就填了上去。
寄去首都的那一封不用说,是大大dà_boss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