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这个幽静的空荡的长廊中,却传来了一个低沉嘶哑的回答:“早年征战的暗疾颇多,若是好好将养,也只不过这一两年的时间了。”
“我劝殿下还是等得这几年吧,毕竟能够得到皇帝陛下的亲自指导,是作为一个未来的君主必须经历的过程啊。”
听到了对方话语中的含义,赵德芳回答的也是认真:“这是自然,既然父王属意的本就是我,那多余的动作自然是不必多做了。”
“我还年轻,不着急,我也想多学一学,多看一看。”
“我更想成就的是……我的父王都未曾成就的功绩。我想知道,顾大伴给我看过的辽国的黑土地,是不是真的那般的肥沃。”
“我也想知道南诏国是不是真的有许多我没有见过的稀奇古怪的物产。”
“但是我更知道,这些都是建立在我宋国有着不败于这个世界上的,对战任何一个国家都不败的兵的基础之上的。”
“所以,我愿意去学习,更等得起。”
听到了赵德芳的话,这廊内的不见其人的说话人,却像是放下了心事一般的,轻松了几分,真心诚意的恭贺到:“预祝殿下心想事成,望殿下为我宋人打出一片国富民强的盛世国度!”
“哈”赵德芳年轻的脸庞上,是前方就算是荆棘密布也会翻过去的信念,他只是挥舞了一下袖子,背着手,用斩钉截铁的一句话,作为了最后的回应:“孤会的!”
“希望王大伴能够做一个鉴定,这个国家的所有的人,都能做这句话的鉴别者!”
话说完,赵德芳干脆利落的离开了这个好似空无一人的小花园之中,奔着他此时应该去的延和宫而去。
待到这一切归于平静,在阴暗的转角处,那个虽人到中年,却保养得宜的王继恩,从立柱后走了出来。
那历经沧桑的双眼中,却满是笑意。
“若不出意外,这宫中,你我兄弟二人,还能尽享几十年的平安了。”
“这一次的投资,老子果然是作对了。”
说完这些,王继恩就将眼光投向了宫墙的远方,那里有着象征着自由的空气,和他对于兄弟的想念:“也不知道顾峥这个臭小子,现在走到了哪里。”
“这么多年了,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也不会体谅我这个老哥哥的一片苦心,就不知道在宫中替他争取着这一切的能够展翅高飞的翅膀,是多麽不容易的一件事情啊。”
“呵呵算了。”王继恩收回了他心底中一点点的向往,再一次将眼神投向这深不见底的宫内,笑道:“我这个老不死的,哪里就能容得下片刻的软弱呢。”
“再说了,我也早就习惯了这深宫内的尔虞我诈了,若是离开了,那才真的是寂寞难耐啊,呵呵。”
这几声轻笑,不带惆怅,反倒是心满意足的自嘲。
随着这个人的翻手覆雨……而一起落下了帷幕。
笑忘书的书页渐渐的落下,在漆黑一片的光芒中,闪烁出了属于背景墙一般的谢幕书画。
一个用毛笔勾勒出来的相互挟持的大宦官的画作,配着全是竖版书写的草书的解说,别提多有格调了。
……
顾峥
新宋建国年间人士,翰林院宦官之首。
虽为内侍,却有惊天伟岸之才。
现存的宋国江山地理考据图,西夏,辽国国疆域版块图,中原矿产资源分布图,等在现代看来,都有十分重要的价值的地图,都出自此人之手。
他开辟了宦官之人的一条新的道路。
继司马迁之后,为宫内的内侍之路,走出了新的方向。
是在历史上留下了浓重一笔的,具有历史考据价值的人物速写。
不少受到过顾峥启发的心有大志的宦官们,奉顾峥的经历为他们的生存的信条。
这位因在幼时家贫不得不入宫的小内侍,却并没有因为身体上的缺失,而将心中的认真生活,为他所热爱的国家以及家人奋斗的理念放下。
反倒是能心无旁骛的,为自己找寻到的目标,而努力了一辈子。
这成为了无数个有着同样的背景以及经历的宦官们的指明灯,更是成为了后来者的心灵寄托。
所以,史学家在后来的人物分析中指出,后朝的历朝历代的宦官,内侍,太监们,将顾峥的画像奉为祖师爷来供奉,是有一定的依据的。
他们就像是木匠供奉鲁班,医生供奉孙思邈一般,在七十二行当之中,另辟蹊径的多造出了一个太监的祖师爷。
让一个宦官,成为了一个千古流传,影响了整个中国历史的人物。
是什么让他做出了不同于旁人的选择,又是什么能让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创下了接受过高等教育的文官集团们都做不到的伟岸的事业?
这一切都值得现在的人,去寻求答案,在历史的长河中去研究,去发现。
这不正是历史的魅力吗?
……
金色的字眼渐渐的散去,那个被无数个太监所供奉着的顾峥祖师图上,美化过的高大伟岸的背影,也一并的散去。
但是他对于那个世界的影响,却是源远流长。
因为在镜头的最后,一个躺在加护病房中的年轻人,颤抖着睫毛,缓缓的将眼睛睁了开来。
一位亲历憔悴的母亲,立刻欣喜若狂的发现了自家病床上的儿子,那不同以往的表现。
过度的惊喜,让这位母亲都忘记了按病床头的呼叫铃,反倒是用自己的大喊来宣泄着自